陳蓉一怔,難以置信地望著江元音。
在她愣怔間,雪燕過去,直接撤走了她要坐的椅子。
“江元音!”陳蓉怒不可遏,“我可是你母親!”
“哦?”江元音挑眉,玩味反問:“你確定你真的是我母親嗎?”
陳蓉眸光閃爍,頗有些心虛,“你、你這話是什么意思?”
她知道真相了?
江元音目不轉睛地看著她,看著她面色紅紅白白,呼吸逐漸急促,待她緊張忐忑到了極致,方才模棱兩可地回道:“沒什么意思。”
她幼時總在揣摩陳蓉的喜怒,言語中的深意。
現在,也該輪到陳蓉來體驗這份煎熬了。
江元音端過茶盞,悠哉喝了一口,目光落在廳外景致,似討論天氣一般隨意的口吻道:“我知道你從未把我當成女兒來看待過,我說什么做什么都是錯,我不說不做更是大錯特錯。”
“我對你而言,是江正耀的出氣筒,是江云裳的替罪羊,是任打任罵的窩囊廢,更是沒有價值,便會被遺棄的累贅。”
她戳破了這么多年,母女之間心照不宣的真相。
陳蓉一時反應不過來,杵在廳里,呆若木雞地望著陌生的江元音。
母女倆的身份好似在這一瞬調換,她成了被訓的那一個。
江元音一臉云淡風輕,邊回憶邊訴說著這些年在江家遭遇的種種不公對待。
從六歲罰站大雪里,到八歲罰跪謄寫家規,九歲挨藤鞭……
好些事陳蓉都已經記不得了,聽著聽著,她面紅耳赤,逐漸開始惱怒,上前數落罵道:“別人對父母,皆是記恩不記仇,你倒好,對你的恩情半點不記,揪著那點小事不放,現在來跟我翻舊賬,你良心被狗吃了?”
遠遠地,江元音依稀能瞥見江興德折返的身影。
她知時候差不多了,起身朝陳蓉走去,“許你作惡,不許我記仇?”
“沒有女兒記母親仇的道理!”
“我不是你的女兒,”她輕笑,“你也不配當我母親。”
陳蓉徹底被激怒,揚手欲揮江元音巴掌,可她剛抬手,江元音卻先她一步地后退倒地。
江元音余光望著江興德快步而來,抬眼看著陳蓉,“被污蔑、被在意的家人質疑不信任,百口莫辯的委屈,也該輪到你來受受了。”
陳蓉尚未反應過來,下一瞬,曲休飛速上前扼住她揚起的手,熟稔地再次擰斷了她的手。
在陳蓉的慘叫聲里,江元音在雪燕的攙扶下,撫著自己的肚子,淚眼婆娑道:“阿母明知我有孕,為何還對我下重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