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踏遍千山”從看到那座大壩開始,就一直眉頭緊鎖,眼神里充滿了思索。直到看到阿佐鏡頭里的生物,他緊鎖的眉頭才緩緩舒展開,臉上露出一種了然和贊嘆。
“這里,不是‘加州海岸’了。”他先是下了一個結論。
眾人齊齊看向他。
他指著周圍的白樺林和那些被啃斷的樹樁,分析道:“白樺林、這種獨特的啃噬痕跡、清澈的淡水河流、以及這種規模的堤壩……這些生態要素,都指向同一種動物。”
他看向陳寬,但眼神更像是在對自己之前的判斷進行最終確認。
“這是典型的北美溫帶河流生態系統。這里的主人,是北美河貍。”
他的語氣里,帶上了一絲驚嘆。
“我曾經在加拿大的國家公園,見過河貍壩。但規模,遠沒有眼前這座巨大。要建成這樣一座壩,至少需要一個成熟的河貍家族,花費數月甚至一年的時間不間斷工作。”
他轉過頭,不再看陳寬,而是看向那些還在大壩上不知疲倦地搬運、修補、加固的“工匠”們。
“你們……你們不是在‘飼養’動物。”
“踏遍千山”緩緩說道,聲音里帶著一種敬畏。
“你們是給了它們一片森林,一條河流。”
“然后,讓它們自己,去創造一個世界。”
踏遍千山”那句充滿敬畏的總結,讓整個棧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。
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遠處那座宏偉的堤壩,看著那些不知疲倦的小小身影。陽光灑在開闊的湖面上,反射出粼粼波光,將那些“工匠”的剪影勾勒得清晰而忙碌。
“嘿,我說,”馬建國大哥撓了撓頭,打破了這份寧靜,他指著遠處一只正拖著一根巨大樹枝奮力前行的河貍,問出了一個所有人都好奇的問題,“它們天天就這么干活,不累嗎?這得是多大的毅力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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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寬聞言,臉上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。
他沒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問道:“馬先生,您覺得,它們是在‘工作’嗎?”
馬建國一愣,“這……這不算工作算啥?”
“對我們來說,這是工程,是工作。但對它們來說,這不是。”陳寬的聲音里帶著一種引導思考的意味,“這是它們的本能。刻在基因里,流淌在血液里,數百萬年從未改變的本能。”
他指向河貍壩的方向。“只要有水流聲,它們的基因就會命令它們去尋找聲源,然后用一切能找到的材料,把它堵上。這不是為了建功立業,只是為了一個最樸素的目的——創造一個足夠深、足夠安全的水域,來抵御天敵,撫育后代。”
就在這時,棧道不遠處,一只體型肥碩的河貍,正蹲在一棵新伐倒的白樺樹旁,用兩只前爪抱著樹干,鋒利的橙色門牙如同最快的電鋸,飛快地啃食著樹皮,木屑四濺。
陳寬立刻抓住了這個現場教學的機會。
“大家請看那只河貍的尾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