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至簡明白,伊米爾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相信他。
他聽到滴答滴答的聲音,低下頭。
伊米爾傷口的鮮血一直不停流著,已經在地上滴了好一大灘,然而,在黑暗中,卻一點也看不見。
周至簡伸出手,拿過伊米爾的另一只手。
伊米爾的另一只手緊緊握著鋒利的刀片。
他輕輕掰開伊米爾的手指,將刀片從他手里拿出,哐當一聲,扔在地上。
他回握住伊米爾的手,耐心地解釋道:
“伊米爾,你聽我說,我真該死,我這幾天才知道你是只好蟲,所以我反悔了,我向你道歉,我想讓你一直呆在我身邊,以后我們好好相處,好不好?”
“你、你真的相信我是只好蟲?”
伊米爾忍不住詢問道。
周至簡以前一直賤蟲賤蟲地喊他。
這還是頭一次,他從周至簡嘴里聽到他是只好蟲。
“對呀,”周至簡點點頭,露出笑容,“你給我做飯吃,給我疊被子,把被子疊成整齊的豆腐塊,把家里的衛生打掃得干干凈凈,伊米爾,你是只好雌蟲,是我的好雌君。”
蟲族雌雄比例嚴重失調,雌君是唯一的,雄蟲可以選擇比他們身份更高、更有錢的雌蟲做雌君。
因此,他們一般不會娶像伊米爾這種貧民窟出身的雌蟲,更何況他還是一只不解風情的軍雌。
就算伊米爾成為了軍功顯赫的帝國少將,因為出身不好,雄蟲仍然不愿意娶他做雌君。
在伊米爾還沒有成為階下囚之前,帝國有許多雄蟲因為他強大的精神力慕名追求他。
不過這些雄蟲總是自視甚高,喜歡貶低伊米爾,以為伊米爾會甘愿做他們的雌侍。
這么多年來,一方面是因為忙于與異族交戰,另一方面伊米爾不想依附在這些自高自大的雄蟲身下,因此拒絕了他們。
審判日那天,法官判罰伊米爾做最低下的雌奴,不知道為什么又變成了雌侍。
他不相信那些審判他的蟲會好心地給他留一些體面。
只是沒想到,他雖然拒絕了那些瞧不起他的雄蟲,最后卻嫁給一只最低等也最瞧不起他的的雄蟲,被迫卑微地搖尾乞憐,茍延殘喘。
“雌君……?”
伊米爾從沒聽過哪只雄蟲對他說這樣的話。
他不敢相信,在周至簡的心里,他竟然是他的雌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