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陳大人多慮了,案子嘛……說不定會有人上門報案呢。”
陳辰立刻聽懂了言外之意,他沉默一瞬,再次開口時,語氣依舊平穩,卻帶著清晰的界限。
“世子殿下果然是有的放矢,不過,有些渾水,下官與寺中同僚身不由己,實難涉足,也還請世子殿下體諒,莫要過于為難他們。”
這是在劃清界限,卻說得不卑不亢,令人難以指責。
姜塵看著他,心中那份意外感更濃了。
這人倒是有趣。他索性給出了一個直白的方案。
“這好辦,陳大人可以現在就給他們也放三天假,只需給我留個熟悉卷宗存放,文書流程的老吏即可。”
“謝世子體恤。”
陳辰立刻應下,沒有半分猶豫或感激涕零,只是如同接受了一個合理的工作安排。
他甚至沒有追問細節,只是平靜地等待下一步指示。
姜塵點了點頭,吩咐道。
“你去安排吧,我回府一趟。”
他頓了頓,意味深長地看了陳辰一眼。
“得找兩個自己人來辦事啊。”
陳辰自是心知肚明對方指的乃是那批煞氣沖天的北境鐵騎。
但他臉上依舊看不出絲毫驚懼或抵觸,只是如常地躬身回應。
“下官明白,下官就在大理寺,靜候世子。”
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。
直到姜塵轉身離去,陳辰的臉上都沒有出現任何一絲符合常理的情緒波動。
這份從始至終的平淡與不卑不亢,仿佛他面對的不是一個能攪動京城風云的煞星,只是一個前來短期公干的同僚。
這份異樣的沉穩,讓姜塵在邁出幾步后,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那道依舊立在原地的青色官袍身影。
“是早已對皇城司法的沉疴積弊心灰意冷,還是胸中仍有意氣,只是藏得太深?”
姜塵望著那身影,忍不住低聲自語,拋出了一個無人回答的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