聲音落地,眉目清秀稚氣不減的男孩走了進來,田翠芬顫顫巍巍地伸手指著男孩,“你你是?衛東”
看著田翠芬手上滴答淌著的鮮血,王衛東面色一慌,上前兩步一把抓住她的手掌。
語氣都帶著些哭腔。
“媽!你這是干啥呀!為啥要傷害自己呀!玉珍嫂子不都已經走了嗎?你是要逼死我們嗎!”
面前男孩心疼地慢慢掰開田翠芬的手,看著手上的傷口急得直跳腳。
動作麻利地從抽屜里取出紗布,將田翠芬的手裹得結結實實。
看著田翠芬滿臉錯愕,語氣也帶上了幾分不悅。
“媽,真不是我說你,大哥最聽你話了你不是不知道,玉珍嫂子對我們真的挺好的,你為啥就是不愿意。大哥跟丟了魂一樣,你還這個樣!咱這家什么時候能有好!”
說完也不等田翠芬反應,自顧自地拿起門邊的掃帚,將地上的碎片慢慢地掃進簸箕里。
瘦弱的男孩彎腰賣力地掃動著,背脊關節透過衣衫清晰可見,刺痛了她的雙眼。
田翠芬一把將掃帚搶過,王衛東有些錯愕地看了看自己的母親。
“行行行,現在是誰說話你都聽不進去,你自己在這繼續待著吧。”
沒等田翠芬說話,王衛東也動了怒,自己的老媽是越來越糊涂。
大哥王建國當兵這些年,老兩口不管不問。
眼看年齡也到了,從部隊復員回家,家里人連個上心說媒的都沒有。
部隊首長做的煤,給大哥介紹了個福州本地的江南姑娘。
嫂子丁玉珍人勤快又麻利,人小小巧巧的,說話做事總有股子江南水鄉的溫柔勁,為人也熱情。
回到老家山東這黃土大地,家里殘屋爛瓦,窮得叮當作響,嫂子丁玉珍一點沒埋怨,死心塌地地跟著大哥。
但老母親卻嫌棄起了這南方姑娘,說什么骨架小難生養、家境差不能幫助大哥,家里沒權沒勢沒法幫助家里發展。
自己家本就是農村家庭,對于跟著來的南方姑娘有什么可挑剔的。
但老母親就泛起了軸勁,整起了撒潑、絕食、上吊三部曲。
一家人都不得安寧。
田翠芬看到王衛東要走,一把拉住他的手,“兒,娘不是這個意思!你說什么?玉珍?什么玉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