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錢寶,這是你最后的機會。”
“是他招得多,還是你招得多。”
“招得少的那一個,或者說,企圖隱瞞的那一個,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開胃菜。”
“屆時,你們的家人,一個都跑不了。”
這話語,輕飄飄的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殘忍。
錢寶的心理防線,在這一刻,徹底崩塌。
他想起了自己家中的老母,想起了剛娶進門沒多久的嬌妻,想起了還在牙牙學語的兒子……
“我說!我說!求將軍開恩!求將軍饒我家人一命!”
錢寶哭得撕心裂肺,再也沒有半分硬氣。
接下來的一個時辰。
地牢里,只剩下錢寶帶著哭腔的敘述,和書吏奮筆疾書的“沙沙”動靜。
從他們如何搭上黑狼部這條線,到張莽和吳庸如何策劃獻關,再到通信的暗號,接頭的地點,甚至每一次交易的細節……
錢寶為了活命,把所有能賣的,全都賣了。
沒多久,隔壁的供詞也送了過來。
兩份供詞放在一起,相互印證,細節上幾乎沒有任何出入。
鐵證如山!
許延年看著那兩份寫滿了罪惡的供詞,只覺得手腳冰涼,后背的冷汗都浸透了衣甲。
他想過北營爛,但從沒想過,能爛到這種根子都刨出來喂狗的地步!
一營校尉,還有下面大大小小十幾個軍官,竟然全都參與其中!
這已經不是蛀蟲了,這是在挖大晏的根基,這是要把整個北境百萬軍民的骨頭都抽出來,熬成油給自己享用!
“好……好得很啊……”
穆紅纓看著供詞,低聲自語,那張絕美的臉蛋上,笑容燦爛,眼底卻是一片能凍結靈魂的霜寒。
“張莽,吳庸……真是本將的好同僚啊。”
“知道我初來乍到,就給我送上這么一份潑天的大禮。”
她緩緩站起身,身上的銀甲在火光下閃爍著森然的冷意。
“傳我將令!”
“擬軍令,召北營校尉張莽,副將吳庸,及所有在冊百夫長以上軍官,于明日午時,至將軍府議事!”
“就說……本將要商討秋防部署,以及軍械換裝事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