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掌走獸的生主培育的幾頭猛虎,正圍著一群羚羊,但與昨日不同的是,這些猛虎雖眼中帶著饑餓,卻沒有發起攻擊,反而只是在羚羊群外圍徘徊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?”梵天的聲音從天宮方向傳來,四首同時轉向騷動之處,語氣中滿是不悅,“依《吠陀》,猛虎當為‘百獸之王’,捕獵羚羊是其‘天定職責’,為何今日卻遲遲不行動?”
司掌走獸的生主連忙上前查看,他抬手按在一頭猛虎的頭頂,感知到猛虎的靈智波動后,臉色頓時變了:
“世尊,這猛虎的靈智中,竟多了一絲‘猶豫’。
它知曉自己饑餓,卻也感知到羚羊的恐懼,不愿輕易發起攻擊,這……這不符合《吠陀》的‘弱肉強食’法則!”
梵天右側的臉瞬間沉了下來,目光落在彌生身上,手中的水罐微微傾斜,一滴混沌圣水帶著《吠陀》符文,直刺那頭猛虎:
“定是你這外道僧人的‘因緣’之說擾亂了靈智!今日我便以創世之力,清除這絲‘猶豫’,讓萬物回歸‘天定秩序’!”
圣水即將落在猛虎身上時,一道靛藍色的光芒突然擋在猛虎前方——是濕婆。
他不知何時已來到大地之上,蛇形項鏈“伐蘇基”在脖頸間輕輕纏繞,第三只眼雖未睜開,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:“梵天,你且看這猛虎的眼睛。”
眾人順著濕婆的目光看去,只見那頭猛虎的眼中,除了饑餓,竟還有一絲“不忍”。
它看著羚羊群中瑟瑟發抖的幼崽,爪子下意識地收了收,顯然是不愿傷害幼弱。
這絲“不忍”,并非彌生直接賦予,而是昨日彌生治愈羚羊后,佛法的“平等”之意透過大地的生機,悄悄融入了猛虎的靈智之中。
“《吠陀》說‘弱肉強食’是天之道,可‘天之道’難道不該包含‘護弱’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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濕婆手中的達瑪茹鼓輕輕一敲,鼓聲低沉卻有力,傳遍大地每一個角落。
“若萬物只知遵循‘天定職責’,與沒有靈智的頑石有何區別?這僧人的‘因緣’之說,并非擾亂秩序,而是讓秩序多了一絲‘溫度’。”
隨著達瑪茹鼓的鼓聲擴散,大地突然泛起一層淡淡的綠光。
司掌草木的生主培育的娑羅樹,開始將枝葉伸向更低處,為地面的野兔遮擋陽光。
司掌飛禽的生主培育的仙鶴,銜來天宮的清泉,灑在干旱的土地上,滋潤著即將枯萎的小草。
就連幽冥深處的司掌幽冥的生主,也下意識地減弱了輪回通道口的黑色霧氣,讓周圍的苔蘚得以生長。
梵天四首看著這一幕,手中的水罐漸漸停止傾斜。
他能清晰地感知到,三界的生機因這絲“溫度”變得更加旺盛,原本依《吠陀》形成的“剛性秩序”,此刻竟多了幾分“柔性”,就像他掌心殘留的創世之力,原本是純粹的金色,現在卻融入了淡淡的綠光,兩種力量交織在一起,反而讓創世之力更加凝練。
“罷了,”梵天正面的臉嘆了口氣,目光落在銅缽上。
銅缽中的水蓮已長至三寸高,水蓮中心的乳海影像里,毗濕奴沉睡的身影旁,那株菩提芽已長出兩片小小的葉子,葉片上竟映出“平等”二字的梵文,“這‘溫度’,或許也是創世需要的一部分。
但《吠陀》法則不可廢,生主仍需引導萬物,只是……不必再拘泥于‘絕對的天定職責’。”
司掌走獸的生主聞言,眼中閃過一絲釋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