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鐵柱鄭重地接過水囊,感覺自己接過的不是水,而是近百人的性命。
他清了清嗓子,按照秦少瑯的吩咐,開始組織隊伍。
很快,一條由母親抱著或牽著孩子的隊伍,歪歪扭扭地排好了。
第一個上前的,是一個抱著嬰兒的年輕母親。她的孩子已經昏昏沉沉,嘴唇紫紺。她顫抖著接過水囊,在王鐵柱的監督下,小心翼翼地將水喂進孩子的嘴里。
幾滴水下去,那嬰兒竟“哇”地一聲哭了出來。
哭聲雖弱,卻充滿了生命力。
那位母親瞬間淚流滿面,抱著孩子,對著秦少瑯的方向,重重地磕了一個頭。
有了第一個,就有第二個。
隊伍緩慢而有序地前進著。
每一個喝到水的孩子,他們的母親都會向秦少瑯投去感激的目光。每一個喝到水的老人,都會顫巍巍地對他拱手作揖。
蘇瑾站在秦少瑯的身后,默默地看著這一切。
她看著這個男人,用最簡單、最冷酷的手段,在混亂與絕望的邊緣,強行建立起了一套秩序。
他不像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君子,他更像一個冷酷的君王,用絕對的實力和鐵血的規則,掌控著所有人的生死。
可偏偏是這樣的他,卻給了所有人活下去的希望。
一個水囊的水很快就見了底。
隊伍后面的人又開始焦慮起來。
“秦先生,水……水快沒了……”一個老人擔憂地問道。
所有人的心又懸了起來。是啊,就這一囊水,根本不夠所有人喝。這只是暫時的續命,危機并沒有解除。
秦少-瑯面無表情。
等最后一個排隊的女人喝完最后一口水,他才開口。
“王鐵柱,再挑十個最壯實的男人出來。”
王鐵柱立刻點了十個身強力壯的漢子。
“秦先生,有何吩咐?”
秦少瑯沒有回答,而是對所有人說道:“想要活命的,想要以后每天都有水喝的,都跟上。”
說完,他轉身,朝著山谷深處走去。
眾人面面相覷,但求生的欲望驅使著他們,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跟了上去。
蘇瑾扶著蘇棠,也毫不猶豫地跟在后面。
秦少瑯帶著浩浩蕩蕩的人群,一路走到了他昨夜奮戰的地方。
那是一片光禿禿的巖壁,看起來沒有任何特殊之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