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棣忽然想到什么,眼前一亮,捕捉到了一個關鍵點:“賢王?”
他猛地站起身,眼睛咕嚕嚕地轉了轉,腦海里瞬間閃過諸多念頭,一個想法逐漸清晰起來:“這老二做得,本王便做不得嗎?他能在父皇和朱御史面前賣好,本王為何不能?他想要賢王的名聲,本王難道就不能做個更好的賢王?”
朱棣的眼睛越來越亮,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找到了方向的興奮和算計。
“阿彌陀佛,看來王爺已經想好要怎么做了。”
道衍和尚看著朱棣神色的變化,枯瘦的臉上終于露出了淡淡的、一切盡在預料之中的笑容。
“你這和尚每次都是這樣,好像什么都說了,卻也好像什么也沒說。”
朱棣心情轉好,指著道衍笑罵了一句,隨即正色道:“去,讓人備一份厚禮,要顯得有誠意但又不過分奢靡,晚些時候隨本王去朱御史府中一趟吧。這次,本王親自去拜會這位‘中興侯’!”
“是,王爺。”
道衍和尚應諾,不再多言,躬身退出了書房。。。。。。
。。。。。。。
與此同時的東宮。
東宮位于皇宮之內,殿宇巍峨,規制謹嚴,只是這偌大的宮室,此刻卻隱隱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沉悶。
早朝之后,住在東宮的朱允炆回家是最方便的,無需像其他臣工那般還需車馬勞頓穿過重重宮門。
他幾乎是腳步不停地回到了東宮,臉色并不好看,屏退了左右侍從,徑直找到了正在偏殿核算用度的母親呂氏。
同時,他立刻讓心腹內侍給黃子澄、齊泰帶去了口信,命兩人速速入宮一趟,有要事相商。
而朱允炆自己,則是迫不及待地和母親呂氏吐槽起了今天朝堂上所發生的、讓他倍感憋悶和意外的事情。。。。。
朱允炆語速頗快,帶著幾分后怕和不解,說到了黃子澄如何忽然出列,對朱煐發難,言辭激烈,以至于朝堂上的場面險些失控,引得不少文官紛紛附和,對朱煐群起而攻之,那陣仗,仿佛要將朱煐生吞活剝了一般。
結果沒想到,朱煐卻早有準備,有大功護體!
當那一個個沉甸甸、裝滿了金銀珠寶的箱子被抬上大殿,當箱蓋掀開,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銀錠和耀眼的珠寶,當那四百六十三萬兩的驚人數字被公之于眾時,文官集團先前所有的攻訐和詆毀,瞬間都變成了蒼白無力、如同跳梁小丑般的笑話,被這實打實的巨款砸得粉碎。
這一波和朱煐的碰撞,非但沒能打壓對方,反而凸顯了朱煐的能耐和自己的狼狽,可謂是徹底失敗,顏面盡失。
而最讓朱允炆感到不理解甚至有些惱火的,還是黃子澄的這突如其來的操作。
如此重大的舉動,竟然沒有提前和自己商量,甚至都沒有透過一點口風,完全是他自作主張,直接就在朝堂上當朝發難,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。
要不是深知黃子澄是自己的老師,兩人之間是一榮俱榮、一損俱損,利益深度捆綁,否則朱允炆都得懷疑黃子澄是不是對面派過來故意搗亂的臥底了。。。。。。
“娘,你說黃師傅他這到底是為什么?為何要行此險招,卻不與我通氣?”
朱允炆擰著眉頭,臉上寫滿了困惑和不理解,他看向呂氏,希望能從母親這里得到答案。
呂氏早已放下了手中的賬冊,眉頭也是深鎖,不過她沒有立刻說話,而是沉思了片刻,手指輕輕捻著袖口。殿內一時安靜下來,只聽得見更漏滴答的聲音。
“或許黃先生有他自己的想法和考量吧。”
呂氏緩緩開口,語氣還算平穩,“不是已經讓人去傳他了嗎,想必待會兒也就知道了,且聽聽他如何說。”
她話鋒一轉,語氣中帶上了一絲難以掩飾的驚嘆和惋惜:“不過倒是真沒有想到,這朱御史居然還有這般通天的本事,短短幾天的時間,居然就籌措到了四百多萬兩銀子!這等點石成金、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,真是。。。。。。。。可惜了。。。。”
呂氏聽聞早上朝會上發生的事情時,也是結結實實大吃了一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