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3章 機不可失啊！（第5頁）

二十年如一日地處理著如此繁重的政務(wù)，早就已經(jīng)讓老朱完全習(xí)慣了這樣的工作節(jié)奏和強度，這樣的工作量對于其他普通人而言或許會顯得巨大，難以承受，可對于老朱這個出了名的工作狂來說，其實并不算什么太大的負擔(dān)，他早已習(xí)以為常，甚至樂在其中，就像是魚兒習(xí)慣了水一樣自然。

他常常說，治理國家就像照顧自己的家業(yè)，一刻也不能松懈，手指因為長期握筆已經(jīng)起了厚繭。繭子硬硬的，摸起來有些粗糙。

”進來吧。”老朱沉聲開口之后，御書房的房門便被蔣瓛從外面輕輕地推開了，發(fā)出細微的吱呀聲。這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，驚動了門外值守的侍衛(wèi)。侍衛(wèi)的佩刀輕輕碰撞了一下。

蔣瓛動作麻利地走進來之后，當(dāng)即就轉(zhuǎn)身關(guān)上了御書房的房門，而后一路快走地來到了老朱的身邊，他的舉止恭敬，不敢有絲毫怠慢，就像是見到了主人的忠犬一樣順從。他的腳步很輕，生怕驚擾了圣駕，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。靴底擦過地面的聲音幾不可聞。

”陛下，中興侯那邊最近出了一點小小的意外情況?！?/p>

蔣瓛壓低了自己的聲音，小聲地向老朱匯報著，他的語氣謹慎，生怕驚動了什么，就像是怕吵醒睡著的老虎一樣小心翼翼。他的頭微微低著，以示尊敬，雙手垂在身體兩側(cè)。指尖微微發(fā)涼。

”出了什么事？”

老朱的眉頭不由自主地微微皺了起來，他的神情變得嚴肅，身體微微前傾，就像是準(zhǔn)備撲食的獵豹一樣警覺。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，握住了扶手，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微微發(fā)白。扶手上的漆面映出模糊的人影。

眼下的老朱已經(jīng)活了大半輩子，他的人生經(jīng)歷和閱歷早就讓他的心境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，那些尋常的事情已經(jīng)很難讓他產(chǎn)生太大的情緒波動了，可是只要一涉及到朱煐，老朱還是會立刻變得緊張和重視起來，這是很自然的事情，血脈相連的緣故，就像是母雞保護小雞一樣本能。他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，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。龍袍上的金線在燭光下閃爍。

如今朱煐在老朱心目中的地位，就是毋庸置疑的第一，是任何人都無法替代和比擬的，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，無人敢質(zhì)疑，就像是太陽是天空中最亮的星辰一樣確定。即便是最得寵的皇子，也比不上朱煐在老爺子心中的分量，這一點朝中大臣都心知肚明。連最得勢的太監(jiān)都不敢怠慢。

任何和朱煐有關(guān)的事情，無論大小，都會被老朱放在優(yōu)先處理的位置上，給予最高程度的重視，這是他的一貫做法，從不改變，就像是鐵律一樣不可動搖。就連最緊急的軍報，也要排在朱煐的事情之后，這是不成文的規(guī)定。奏章擺放的位置都有講究。

”陛下，是燕王殿下那邊，他最近一直在派人暗中調(diào)查中興侯?！?/p>

蔣瓛小心翼翼地匯報著，注意著老朱的反應(yīng)，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，就像是醫(yī)生在觀察病人的病情一樣仔細。他的聲音依舊很輕，但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，生怕漏掉什么重要信息。喉結(jié)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。

”是老四？”老朱的眉頭輕輕挑了挑，臉上快速地閃過了一抹明顯的慍怒之色：“好個老四，他難道真把咱的京城當(dāng)成了他可以隨意行事的北平王府了不成？”他的語氣中帶著不滿，聲音低沉而有力，就像是悶雷一樣讓人心驚。他的手指在扶手上重重敲了一下，發(fā)出沉悶的響聲。響聲在空曠的殿內(nèi)回蕩。

”他主要是在調(diào)查些什么？”老朱繼續(xù)追問道，他想要了解詳細情況，不想聽含糊其辭的話，就像是法官在審案一樣嚴謹。他的目光如炬，緊緊盯著蔣瓛，仿佛要將他看穿。燭火在他眼中跳動。

”臣一開始的時候，其實是有些擔(dān)心燕王殿下是不是已經(jīng)發(fā)現(xiàn)了中興侯的真實身世。。。?！?/p>

蔣瓛一邊小心翼翼地匯報著，一邊偷偷地觀察和打量著老朱臉上的神色變化，果然在提到朱煐身世這個敏感話題的時候，老朱的臉色一下子就發(fā)生了驟變。這件事情就是老朱心中最為敏感和不容觸碰的逆鱗！

他的反應(yīng)強烈，幾乎要拍案而起，就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貓一樣激動。他的呼吸明顯變得急促起來，胸口劇烈起伏。龍袍的前襟微微顫動。

朱煐真實的身世秘密，除了老朱和蔣瓛他們兩個人之外，再也沒有其他任何人知曉，就連朱煐自己本人，到現(xiàn)在也都還不知道他竟然會是大明流落在民間長達十年之久，而且還患上了失魂癥的皇長孫！這個秘密一直被保守得很好，就像是被鎖在鐵箱中一樣嚴實。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越少越好，這是老朱最深的秘密。連做夢時都不會說出口。

老朱心里一直在想著要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向朱煐攤牌，但卻絕對不是現(xiàn)在這個時機，他認為時機尚未成熟，還需要等待，就像是農(nóng)夫等待莊稼成熟一樣耐心。他希望在一切準(zhǔn)備就緒之后，再慢慢讓朱煐接受這個事實，不想太過倉促。至少要等到朱煐在朝中站穩(wěn)腳跟。

朱煐的性格剛正，甚至可以說有些執(zhí)拗，以他這樣的性子，如果涉及到他自己內(nèi)心所堅持的東西和原則，那么哪怕是最后丟了性命，他恐怕都不會輕易低頭和妥協(xié)的！這是老朱最擔(dān)心的地方，生怕他倔強起來，就像是倔強的驢子一樣不肯回頭。

這樣的性格，既讓人欣賞，又讓人頭疼，老朱對此深有體會。連勸說的話都要想好再說。

也恰恰正是因為朱煐是這樣的性格，所以才讓老朱心里感到擔(dān)心，他害怕如果貿(mào)然向朱煐坦白他的真實身份的話，朱煐很可能會寧死不從，不愿意接受這樣的安排，這就會讓事情變得很麻煩，難以收場，就像是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一樣無法控制。

到時候局面可能會一發(fā)不可收拾，這是老朱最不愿看到的。連退路都要提前想好。

要是換成別的什么人，或許對于繼承皇位、成為大明的皇帝這樣天大的好事，是絕對不可能會拒絕的，可是朱煐卻完全不同，他的想法總是與眾不同，讓人捉摸不透，就像是天上的云彩一樣變幻莫測。他做事往往出人意料，常常不按常理出牌。連最聰明的謀士都猜不透他的心思。

別說是皇位了，他這個人有時候甚至連自己的性命，都看得并不是那么重要，甚至?xí)行┮暼舨萁?！這樣的性格讓老朱很是頭疼，不知如何是好，就像是面對一塊硬骨頭一樣無從下口。

這種超然物外的態(tài)度，反而讓老朱更加珍惜這個孫子，覺得他與眾不同。連訓(xùn)斥的話都舍不得說重。

老朱心里想著的是，要等待一個真正合適的時機，等到一個讓朱煐不得不接受皇位安排的時機，再向他攤牌，說明一切，這樣才會比較穩(wěn)妥，不至于出亂子，就像是等待河水自然流淌一樣順其自然。他相信時間會改變很多事情，包括人的想法。至少要等到朱煐年紀再大些。

可如果讓朱煐在偶然的情況下，意外地知曉了自己的真實身份，那萬一到時候情況變得不可收拾，自己這個好不容易才找回來的麒麟孫直接拍拍屁股，表示不愿意當(dāng)皇帝并且堅持要走的話，那可就真的麻煩大了，是絕對不允許發(fā)生的事情，老朱絕不允許這樣的情況發(fā)生，必須嚴防死守，就像是守衛(wèi)城池一樣嚴密。這是他的底線，不容觸碰。連最信任的太監(jiān)都不能透露半分。

老朱的臉色當(dāng)即就變得緊張和凝重了起來，他的心中充滿了擔(dān)憂，仿佛壓著一塊大石頭，沉甸甸的讓人喘不過氣來。

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龍袍的衣角，指節(jié)因為用力而發(fā)白，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。汗珠順著額角往下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