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面說著,賈瑛一面心中暗道:云秘是我,林青玉也是我,自己教自己,這話倒也不算騙人。
族老中一位見識較廣的老者聞言,渾濁的眼睛猛地睜大,拐杖頓了頓地,顫巍巍道:
“云隱山……云隱宗?老夫曾聽先輩提起過,傳言此宗門人蹤跡飄渺,其卜算推演之術,尤為神妙,能窺天機……”
賈瑛心中暗笑,什么神妙,重要的事一件也算不出。
但他面上卻愈發(fā)凝重,順著老者的話道:“叔公所言極是。青玉不才,正是云隱宗人。隨恩師身邊,也略學得幾分皮毛。”
他話鋒一轉(zhuǎn),聲音壓低,帶著一絲神秘:“各位可知,為何先父在揚州停靈僅僅十日,便會生出那許多異事?”
眾人被他問得一怔,隨即回想起來:確實,在林如海停靈期間,揚州鹽商家主接連暴斃,城中夜夜都能聽到喊殺聲,江湖人物頻頻現(xiàn)身……
樁樁件件,確實極不尋常,絕非普通喪事所有。
靈堂內(nèi)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起來。
賈瑛見眾人神色驚疑,知道話語已起作用,便趁熱打鐵,抬手指了指窗外的天空,作高深莫測狀:
“我近日夜觀天象,見星宿移位,煞氣南沖,正應我林家祖塋方位。先父魂魄不安,久留恐生大變!
若三日內(nèi)不及早入土為安,非但不能福澤后代,反而會沖克家族氣運,引來無窮禍患!”
林殊捻著胡須,眉頭緊鎖:“青玉,你孝心可嘉,擔憂家族安危,我等明白。但禮不可廢!
如海乃我林氏支柱,名動天下。若停靈不足旬日便匆匆下葬,豈不惹人笑話?又如何向四方前來吊唁的親友交代?”
這番話立足于宗族體面,得到了不少族老的附和。
賈瑛面露悲戚,向林殊深深一揖:“叔公所言極是,青玉豈敢不知禮數(shù)?若在太平時節(jié),我恨不得守孝三年,以全人子之心。”
他直起身,目光陡然變得銳利:“然,諸位可知,先父在揚州任上,推行新鹽政,觸及了多少人的根本之利?
在揚州時便已險象環(huán)生,若非有高人暗中護持,我兄妹還不知能否安然扶靈歸鄉(xiāng)!
如今,多少雙眼睛正盯著我林家!拖延百日,無異于將家族置于炭火之上!是虛禮體面重要,還是闔族安危重要?”
林望摸摸山羊胡,將信將疑地問道:
“青玉,你所說天象煞氣、沖克家族之事,關系重大。卜算之道,玄之又玄,萬一……萬一有所偏差,豈非鑄成大錯?是否再請幾位高僧道長共同參詳一番?”
賈瑛目光卻驟然變得深邃,輕輕嘆了口氣:“叔公的謹慎,青玉理解。云隱宗之術,玄奧非常,豈是世俗僧道所能所能知的?”
他忽然抬手指向棺槨方向:“諸位可曾感覺到,自靈柩入祠,這堂中便似有若無地縈繞著一股寒意?先父一生剛正,魂魄亦帶凜然之氣,如今煞氣南沖,兩相感應,故而如此。”
此時,并沒有一絲風。但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語,靈堂上那幾排正靜靜燃燒的素燭,火苗同時晃動了兩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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