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嫵端坐在車凳上,規矩放在膝上的雙手,緊緊交握。發白的指節,昭示著她內心的掙扎。
若是就這般離開。
事發突然,她根本沒有做任何準備。而且,那女戶文書還在陸淵手里。
沒有文書,她要如何出城?即便僥幸出了城,她這個黑戶,又該如何生存?
明嫵一只手掀起車簾,刺目的陽光傾瀉一般投射進來。
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。
陸淵不在,只有趕車的車夫,以及幾個隨行的小廝。許是,是去寧王府參加壽宴,陸淵連侍衛都沒帶。
若不抓住這次。
待回到相府,就是被關在后院重重包圍里。她甚至連出一次府,都極為艱難。
更何況,那文書已被陸淵搶去了。
若他發現了她的目的,恐怕她以后別說離開,就是連自由都沒了。
這倒不是,她自信,覺得陸淵喜歡她,離不開她。
而是,她了解陸淵。
他就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人。
他可以不要她,可以拋棄她。但他絕不會允許,她主動離開。
這也是明嫵,想逃跑,不提和離的原因。
雖然她,無法理解陸淵的這種扭曲的心態。但很遺憾事實就是如此。
這一晃神,馬車已行至城南大街。
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,明嫵心下微動,叫停了馬車。
隨手指向路旁一間鋪子:“我去買些東西。”說罷,就下了馬車。
小廝們不敢阻攔,但怎么都不放心讓明嫵單獨一個人去,說什么都要跟著。即使明嫵拿出當家主母的命令。
“我要去買些東西,你們不必跟著。”
其中一個年紀稍大些的小廝,朝著明嫵行禮:“夫人若不喜人多,就奴一人跟著。此處人多眼雜,以免有不開眼的,沖撞了夫人。”
“都不必跟著。”
明嫵往前走了幾步,那小廝充耳不聞亦步亦趨跟著。
明嫵不悅地沉下臉:“你好大的膽子,本夫人的命令也不聽了?!”
“夫人恕罪,此乃相爺的命令。”
明嫵袖中拳頭攥緊。
這些小廝是東院的,是陸淵的人。
她雖是相夫人,卻使喚不動他們。恐怕在他們眼里,自己不過是個隨時會被換下的替代品。
他們真正的相夫人,是齊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