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嫵看了一眼窗外,語氣平淡:“無妨,就去靈隱寺穿。”
春楠知隔墻有耳,便沒有再多言,應聲去取衣服。
只是心卻砰砰地跳個不停,怎么也靜不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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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,天還未亮透,相府的馬車便已備好。
陸淵親自來正院接她。
他今日穿了一身墨藍色常服,少了幾分朝堂之上的凜冽威儀,多了幾分清俊儒雅。
只是那眼底深處,依舊沉淀著化不開的濃黑。
當他看到明嫵一身素色衣裙,未施粉黛,青絲只用一支簡單的玉簪松松綰起時。
眸光幾不可察地暗了暗。
太素了,素得像是在為什么人戴孝。
腦海里又一次浮現起,那張文書上的“喪夫”二字。
胸腔里那股邪火又隱隱竄動,但面上卻絲毫不顯,只朝她伸出手,語氣溫和。
“阿嫵,過來。”
明嫵目光掠過他骨節分明的大掌,像是沒看見一般,徑直扶著春楠的手,踩著腳凳上了馬車。
陸淵的手僵在半空。
片刻后,面色如常地收回,翻身上了另一匹馬。
馬車轆轆前行,出了相府,駛過清晨寂靜的街道。
明嫵靠在車壁上,指尖悄悄挑開一線簾幔,向外望去。
一輪旭日從東方冉冉升起。
晨曦穿過重重云霞,映照著翻滾的晨霧,籠在薄霧里的街景漸漸清晰起來。
露珠在草尖上閃耀著光芒,樹木碧綠如新。清香幽幽,鳥鳴聲陣陣傳來,婉轉動聽,令人心曠神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