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降后第四十二日,北冥商船隊在冥海入口遭遇玄夜國水師攔截。七十二艘覆雪級貨船的船首,突然浮現(xiàn)出由冰晶凝結的稅單,每道稅紋都纏繞著幽藍的噬魂咒。
"根據(jù)《溟海通商律》第三千七百條,過往艦船需繳納靈脈養(yǎng)護稅。"玄夜國稅官手持鎏金骨杖,杖頭鑲嵌的冥海珍珠映出船隊載貨清單,"北冥冰晶稅增三成,赤炎焚天鋼稅增五成。"
船主們面面相覷,須知靈脈稅若超過兩成,貨物運到云京便要倒貼三成利潤。更蹊蹺的是,稅單上赫然蓋著幽冥殿的鎏金封印——這是從未有過的先例。
消息傳回云京時,顓玄正蹲在御花園的錦鯉池邊,用糖葫蘆逗弄一條會吐泡泡的靈魚。白靈化作人形蹲在旁邊,將最新情報折成紙鶴放進幼帝兜里:"玄夜國突然提高關稅,所有貨船必須先去幽冥殿分部蓋印。"
"星星說。。。"顓玄忽然把糖葫蘆塞進水里,驚起一串水花,"幽冥殿在稅單里種了癢癢蠱!那些稅官爺爺?shù)暮佣荚谔咛の枘兀?
白靈皺眉將靈魚撈起,發(fā)現(xiàn)魚腹下果然貼著極小的青銅傀偶,傀偶掌心刻著與幽冥殿斷航陣圖相同的紋路。她正要細查,殿外忽然傳來瓷器碎裂聲——東海商會會長葉承舟踉蹌著闖入,懷中抱著七具鎏金稅印。
"陛下!"葉承舟額角青筋暴起,"玄夜國水師說若不加蓋幽冥殿稅印,便將貨船拖入冥海深淵!"他攤開手掌,稅印上的噬心咒正緩緩啃食著他的掌紋,"更狠的是,他們要求所有商船必須懸掛玄夜國國旗,否則。。。"
話音未落,七具稅印突然爆發(fā)出刺耳的尖嘯。顓玄眼疾手快地把糖葫蘆蘸滿蜂蜜拍在稅印上,蜂蜜竟像活物般鉆進噬心咒紋路,將咒文黏成糖絲掉落。
"原來稅印在吃商隊的利潤!"幼帝用糖葫蘆戳著糖絲,"星星說,這些糖絲連起來能繞幽冥殿三圈!"
白靈瞳孔驟縮,指尖凝出白蛟真炁注入稅印,果然在深處發(fā)現(xiàn)微型蝕脈砂結晶。此時墨羽匆匆趕來,呈上最新繪制的商路圖——所有標注幽冥殿稅點的海域,靈脈能量都出現(xiàn)了異常波動。
"這是在以稅養(yǎng)陣!"皇帝拍案而起,"玄夜國表面增收關稅,實則借稅收之名在靈脈節(jié)點布置蝕脈砂,等商船經(jīng)過時。。。"
"等商船經(jīng)過時,稅印里的蠱蟲就會順著靈脈鉆進船底!"顓玄突然跳上龍椅,把糖葫蘆插在龍紋鼎上,"就像上次往艦爺爺肚子里塞糖珠那樣!"
果然,當墨羽將稅印投影到星盤上時,七道糖絲竟自動拼出幽冥殿總壇的輪廓。更駭人的是,每條糖絲末端都系著微型的斷航陣圖碎片。
"他們在收集三國商船的靈脈數(shù)據(jù)!"白靈的蛟尾重重拍在地上,"一旦數(shù)據(jù)湊齊,幽冥殿就能發(fā)動總壇的裂海大陣,到時候。。。"
"到時候所有商船都會變成海上的糖葫蘆!"顓玄突然把蘸滿糖漿的稅印按在星盤上,糖漿竟如蛛網(wǎng)般蔓延過整個冥海投影,"阿靈看!糖漿里有好多小螃蟹在搬蝕脈砂!"
殿內(nèi)眾人湊近細看,果然發(fā)現(xiàn)糖漿中密密麻麻的光點,正是被蝕脈砂操控的靈蟹。這些靈蟹正按照幽冥殿的指令,將蝕脈砂運送到各個靈脈節(jié)點。
皇帝沉吟片刻,忽然取出傳國玉璽:"即刻傳令三國商會,所有商船改走備用靈脈航道。同時。。。"
"同時給所有稅印喂蜂蜜!"顓玄搶著說道,"把蜂蜜凍成冰塊,讓稅印爺爺吃冰鎮(zhèn)糖葫蘆!"
三日后,當玄夜國水師再次攔截商船時,發(fā)現(xiàn)所有稅印都結著厚厚的蜂蜜冰殼。他們試圖用冥火融化冰層,卻發(fā)現(xiàn)蜂蜜冰遇火竟化作無數(shù)細小的糖箭,將稅印上的噬心咒刺得千瘡百孔。
幽冥殿總壇內(nèi),負責操控稅印的黑巫突然發(fā)出慘叫,他面前的水晶球里,所有稅印都在噴吐蜂蜜。更可怕的是,蜂蜜中裹挾著無數(shù)細小的冰晶,正順著靈脈反噬回幽冥殿的陣眼。
市井間再度流傳起新童謠:
"幽冥奸,稅印藏,蜜糖裹冰破魔障;
小帝君,糖葫蘆,甜冰鎖喉斷邪腸!"
深夜,顓玄抱著塞滿蜂蜜的琉璃罐,悄悄溜到御花園。他把蜂蜜澆在白天發(fā)現(xiàn)的青銅傀偶身上,傀偶突然睜開雙眼,用沙啞的聲音說道:"小主人,幽骨君讓我?guī)Ь湓挕!!?
話音未落,傀偶胸口突然裂開,露出里面藏著的半片玉玨。顓玄剛要觸碰,玉玨卻化作一道青光融入他的眉心,他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迷茫,轉瞬又恢復了孩童的清澈。
與此同時,千里之外的幽冥殿密室,幽骨君猛地噴出一口黑血,他面前的水鏡中,顓玄的身影正抱著琉璃罐,對著星空喃喃自語:"艦船爺爺,下次給你帶蜂蜜味的船帆哦。。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