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柱沖破冰縫的剎那,整座主峰都在震顫,像頭蘇醒的巨獸。王小二拽著趙曉燕沖出通道時,正看到周明遠的儀器冒著黑煙,那些被礦脈同化的黑衣人在雪地里抽搐,皮膚表面的銀紋像退潮般褪去。
“不可能!”周明遠摔碎儀器,眼鏡掛在鼻尖上,露出只布滿血絲的眼睛,“你們怎么可能掌控地脈之力?”
趙衛東手中斧頭一揮,凜冽寒光閃過,最后一個黑衣人應聲倒下。斧刃上沾染的綠色血液,在熾烈陽光下蒸騰起縷縷白煙。他抹了把臉上濺到的血漬,咧嘴一笑:“孫子,你爺爺我吃過的鹽,比你走過的路還多,就這點雕蟲小技還想算計我們?”
話音未落,他忽覺腳下有些異樣,好似被什么拖住一般。低頭看去,只見原本覆蓋的厚厚積雪正迅速消融,露出底下青黑如墨的巖石。巖石表面,無數發光的紋路如活物般游走,透著說不出的詭異。
“地脈被激活了!”蘇晴的探測器屏幕變成純藍,“整個主峰都成了能量場,我們得盡快找到秦峰!”
阿蘭抱著
720往祭壇頂端跑,男孩身上的綠光與地面的銀紋同步閃爍,像在指引方向。“歷代圣女的日記說,祭壇頂端有間藏經閣,”女人的裙擺被風吹得獵獵作響,“里面的《霧隱秘錄》記載著封印地脈的方法。”
通往頂端的石階上結著層薄冰,每級臺階都刻著狐貍紋,踩上去會發出幽幽的藍光。趙曉燕扶著阿蘭往上走,發現石階側面的巖壁有被鑿過的痕跡,像是有人故意破壞了什么。“是秦峰干的,”她摸著新鮮的鑿痕,“他想毀掉封印的線索。”
玄冰玉狐突然對著石階盡頭低吼,那里的山門被一道巨大的石門擋住,門上的狐貍浮雕缺了只眼睛。720從母親懷里探出頭,小手指向山門左側的凹槽,形狀正好能放進塊還魂玉。
“需要還魂玉才能打開。”王小二掏出從周明遠那里繳獲的玉片,剛要放進去,卻被阿蘭攔住。
“不行,”女人的指尖劃過玉片,“這是被污染的還魂玉,用它開門會觸發陷阱。”她從懷里掏出塊溫潤的玉墜,上面刻著雙狐貍眼睛,“用這個,這是大祭司給我的純凈還魂玉,采自地脈最上層。”
玉墜嵌入凹槽的瞬間,石門發出沉悶的響聲,緩緩向內打開。門后的藏經閣彌漫著股檀香味,數百卷獸皮卷整齊地擺在木架上,中央的石臺上放著個鎏金盒子,上面的狐貍紋在天光下閃著金光。
“《霧隱秘錄》肯定在里面。”趙曉燕剛要上前,腳下突然傳來機關啟動的咔噠聲。整座藏經閣的地面開始傾斜,木架上的獸皮卷像瀑布般滾落,砸向眾人。
“是重力陷阱!”蘇晴迅速從背包里掏出登山繩,將眾人連在一起,“秦峰早就料到我們會來!”
趙衛東用斧頭卡住正在合攏的石門,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淌:“你們快去拿秘錄!我撐不了多久!”他的肩膀被滾落的獸皮卷砸中,悶哼了一聲,“他娘的,這些皮子比石頭還沉!”
王小二護著趙曉燕沖到石臺前,鎏金盒子上著三把鎖,鎖孔分別是狐貍、蛇和人的形狀。“是三合一鎖,”女孩看著鎖孔突然笑了,“二叔的日志里畫過,說這是霧隱人用來鎖重要東西的,鑰匙是三樣東西的結合。”
她將青銅匕首插進狐貍鎖孔,王小二的軍徽塞進人形鎖孔,阿蘭遞來的蛇形銀鐲套進蛇形鎖孔。三把鎖同時彈開,盒子里的《霧隱秘錄》泛著柔和的白光,封面上的燙金狐貍正在緩緩眨眼。
“真神奇。”蘇晴翻開第一頁,上面的文字是用金粉寫的,遇光會自動顯現,“這是用還魂玉粉末混合金粉做的墨水,只有在純凈的地脈能量下才會顯示內容。”
書頁上記載的內容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:霧隱人其實是還魂玉的守護者,第一代圣女并非獻祭自己,而是與還魂玉簽訂了共生契約,用血脈之力平衡地脈能量。秦峰的祖先曾是霧隱人的大祭司,因妄圖獨占還魂玉被驅逐,從此與族人結下血仇。
“秦峰是在復仇。”阿蘭的手指撫過書頁上的畫像,那個被驅逐的祭司與秦峰長得一模一樣,“他想完成祖先沒做到的事,讓霧隱人付出代價。”
720突然指著最后一頁,那里畫著個復雜的陣法,需要玄冰玉狐、圣女血脈和純凈的還魂玉才能啟動。“是封印陣!”趙曉燕的心跳得飛快,“只要在秦峰開啟地脈之門時啟動它,就能重新平衡能量!”
藏經閣的震動突然加劇,趙衛東的斧頭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:“快出來!石門要關了!”
眾人抱著《霧隱秘錄》沖出門外,身后的石門轟然合攏,將滾落的獸皮卷永遠封在了里面。趙衛東癱坐在雪地上,看著自己被砸青的胳膊齜牙咧嘴:“下次這種好事,能不能換個人來?”
主峰的頂端已經近在眼前,那里的祭壇被圈在道銀色的能量環里,無數道光束從地面射向天空,在云層中組成個巨大的漩渦。秦峰的身影站在祭壇中央,正舉著把水晶匕首,對著個被綁在石臺上的人影:是阿木!
“老東西,別掙扎了,”秦峰的聲音透過能量環傳下來,“只要用你的心頭血激活最后一個節點,地脈之門就能徹底打開!”
阿木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很堅定:“秦峰,你永遠不懂,還魂玉不是武器,是長白山的心跳,你這樣做會毀了一切!”
王小二架起步槍,瞄準鏡里的秦峰突然抬頭,對著他們露出個詭異的笑容:“我等你們很久了,尤其是你,趙曉燕。”他撫摸著水晶匕首,“你的血脈,才是最后一塊拼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