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量塔底層的合金門在玄冰玉狐的撞擊下發出沉悶轟鳴,表面蛛網般的裂紋滲出淡綠色蒸汽,在火山灰覆蓋的地面凝結成冰晶。趙曉燕將三只青狐幼崽塞進阿蘭懷里,指尖撫過青銅匕首的紋路:刃面映出的門后景象讓她瞳孔微縮:數十根布滿氣孔的能量管正規律收縮,管內流動的綠色液體像某種生物的血液,在巖漿光映照下泛著詭異的熒光。
“是仿生散熱系統,”王小二的軍用匕首突然泛起藍光,刀尖輕觸門縫的瞬間,能量管的收縮頻率驟然加快,“這些管道在模仿青狐的呼吸系統,難怪探測器會誤判成活體信號。”他轉身時,軍靴踢到塊松動的黑曜石,露出下面的金屬格柵,“下面是空地,可能連通著巖漿池。”
趙衛東往掌心啐了口唾沫,開山斧在巖漿紅光中泛著暗紅:“管它仿什么,看老子給它開瓢!”斧頭劈在合金門上的剎那,整座回廊突然劇烈震顫,巖壁滲出的硫磺蒸汽瞬間凝結成黃色冰晶,在地面鋪成層易碎的甲胄。
“小心!”蘇晴的探測器發出尖銳警報,屏幕上的能量曲線像條抽搐的蛇,“這些冰晶含高濃度硫化物,接觸皮膚會……”她的話被金屬摩擦聲淹沒,合金門從中央裂開的瞬間,三十只機械狐如潮水般涌出,關節處的液壓桿噴吐著灼熱蒸汽,在冰晶層上烙出串串焦痕。
與之前遇到的型號不同,這些機械狐的軀體覆蓋著熔巖凝結成的黑色甲胄,甲胄縫隙間流淌著巖漿般的赤紅液體。為首的機械狐展開金屬翼,翅尖滴落的熔漿在地面燒出滋滋作響的小坑,眼窩中跳動的綠光帶著巖漿特有的渾濁。
“是熔巖特化型,”蘇晴迅速調出全息圖譜,指尖在屏幕上滑動,“甲胄熔點超過1500度,但光學傳感器暴露在外,注意它們額頭的菱形晶體!”
趙曉燕的青銅匕首劃出翡翠色光弧,卻在機械狐甲胄上只留下道白痕。機械狐的利爪帶著熱風掃來,王小二發動瞬影將她拽到身后,軍用匕首精準刺入對方關節縫隙,那里的甲胄尚未完全覆蓋,露出閃爍的電路,綠色液壓油濺在巖壁上,騰起刺鼻的白煙。
“它們的甲胄會隨溫度變化!”王小二的聲音混著金屬碰撞聲,軍靴在灼熱的地面上碾出焦痕,“曉燕,用你的冰棱降低它們的體表溫度!”
女孩立刻將匕首插入地面,回廊裂縫中噴涌的蒸汽瞬間凝成冰棱林。機械狐的甲胄在低溫下泛起白霜,行動明顯遲滯。趙衛東的開山斧抓住這半秒間隙,將最左側的機械狐劈成兩半,綠色的液壓油濺在他的羊皮襖上,燙出個個黑洞。
“娘的,還帶自曝裝置!”壯漢拍掉身上的火星,卻見那機械狐的殘骸突然膨脹,“快躲開!”
王小二拉著趙曉燕躍到控制臺后,爆炸的沖擊波掀飛了半面巖壁,露出后面奔騰的巖漿河。阿蘭抱著幼狐蜷縮在控制臺下方,銀鐲突然與儀表盤產生共鳴,屏幕上的數據流開始重組:“我能關閉它們的能源供應,但需要三分鐘!這些機械狐的核心程序與能量塔主腦相連!”
“三分鐘?老子能劈碎三十只!”趙衛東的斧頭與機械狐的金屬翼碰撞出刺眼火花,他突然被對方的尾椎骨刺中肩頭,鮮血瞬間染紅了迷彩服,卻咬著牙反手將斧頭劈進機械狐的傳感器,“來啊!再給老子來下狠的!”
王小二的瞬影在狐群中閃爍,軍靴踩在巖漿凝結的黑曜巖上,發出清脆的碰撞聲。他注意到機械狐每次攻擊前,眼窩中的綠光都會劇烈閃爍,像某種信號傳遞。“曉燕,它們在通過光學信號同步攻擊!”
趙曉燕立刻領悟,青銅匕首劃出的光弧突然變成網狀。當機械狐的綠光再次閃爍時,光網將信號反射回去,三只機械狐瞬間陷入混亂,互相撕咬起來。“有效!”女孩的聲音帶著驚喜,耳尖卻因過度使用能力泛起潮紅,鬢角的碎發被蒸汽熏得打卷。
王小二趁機繞到機械狐群后方,發現它們的能量管都連接著回廊深處的巨型鍋爐。鍋爐表面覆蓋著層厚厚的硫磺結晶,壓力表的指針已接近紅線。“蘇晴,ep脈沖器能覆蓋多大范圍?”
“十米半徑,但需要精準投擲!”蘇晴從背包掏出個銀灰色圓柱體,按下側面的按鈕,“鍋爐的壓力表是弱點,那里的結晶最薄!”
趙衛東突然發出震天怒吼,硬生生用手臂夾住兩只機械狐的液壓爪:“小二,給它們來個了斷!”他的肌肉在甲胄碰撞下賁張,汗珠剛滲出皮膚就被蒸汽蒸成白霧,“老子快夾不住了!”
王小二接過脈沖器的瞬間,與趙曉燕對視一眼。女孩立刻會意,匕首插入地面引出冰棱,在機械狐群中筑起臨時屏障。當脈沖器準確命中鍋爐壓力表的剎那,王小二發動瞬影帶著所有人沖出十米范圍。
轟然巨響中,綠色的能量洪流沖天而起,機械狐的殘骸像落葉般散落。趙曉燕撲在王小二懷里,鼻尖縈繞著他身上的硫磺味與淡淡的松木香,那是出發前趙嬸塞給他的香囊,此刻正從口袋里露出半截紅繩。
“還愣著?”趙衛東拍了拍王小二的后腦勺,肩頭的傷口正被蘇晴用止血噴霧處理,白色的泡沫遇到熱氣迅速膨脹,“阿蘭說能量核心在頂層,再不上路,渡鴉那孫子該跑了。”
玄冰玉狐突然咬住王小二的褲腳,往回廊盡頭的升降梯拽去。青狐群的幼崽們排成小隊,用尾巴推著塊能量結晶,那是從機械狐殘骸中找到的,泛著與還魂玉相似的光澤,在昏暗的回廊中像顆跳動的心臟。
“這是……青狐的本源能量結晶,”阿蘭撫摸著結晶表面,指尖傳來微弱的脈動,“它們在幫我們補充消耗的能量。”
升降梯上升的過程中,王小二悄悄握住趙曉燕的手。女孩的指尖冰涼,卻在他掌心輕輕蜷縮了下。透過升降梯的舷窗,能看到能量塔外的巖漿湖正在沸騰,無數青狐的虛影在火光中盤旋,像在為他們指引方向。當升降梯抵達頂層時,玄冰玉狐頸間的紅毛突然豎起,對著前方的金屬門發出警惕的低吼。
王小二將軍用匕首橫在胸前,與趙曉燕背靠背站定。門后的氣息陰冷刺骨,與下層的灼熱形成詭異的反差,仿佛有什么不屬于這里的東西,正在黑暗中靜靜等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