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5章 命脈深處的往事（第1頁）

石壁滲出的熒光液在地面匯成溪流，流淌時發(fā)出像心跳般的咚咚聲。趙曉燕蹲下身，指尖剛觸到那淡金色的液體，整面巖壁突然亮起，浮現(xiàn)出無數(shù)交織的血管狀紋路，在熒光中緩緩搏動，像某種巨大生物的內(nèi)臟。

“這是……地脈的命脈核心。”阿蘭的銀鐲懸浮在半空，與巖壁的紋路產(chǎn)生共鳴，綠光順著血管狀紋路流淌，“古籍說這里封存著青狐族最古老的記憶，只有守護(hù)者的血脈能喚醒它。”

王小二的護(hù)心鏡突然發(fā)燙，鏡面投射出的光網(wǎng)與巖壁紋路重疊，顯露出隱藏的石室入口。入口兩側(cè)的石壁上，雕刻著七脈守護(hù)者的浮雕，其中火脈守護(hù)者的面孔竟與趙曉燕有七分相似，浮雕手中的青銅匕首，與她掌心的武器一模一樣。

“曉燕你看。”他指尖撫過浮雕的衣角，那里刻著串細(xì)小的符文，與父親日記里夾著的冬青葉上的印記完全吻合，“這不是巧合，你父親早就知道你會來這里。”

趙曉燕的指尖在符文上輕輕摩挲，突然感到一陣熟悉的暖意，像小時候父親將她凍僵的手揣進(jìn)懷里。記憶突然翻涌上來，七歲那年的雪夜，她發(fā)高燒說胡話，父親背著她在雪地里走了三個時辰找郎中，回來時棉鞋凍成了冰殼，卻把唯一的暖手爐塞進(jìn)她懷里。

“我爹總說，我們趙家人的血里住著火。”她的聲音帶著哽咽，手腕上的朱砂印記與浮雕產(chǎn)生共鳴，淡金色的液體突然順著紋路涌來，在地面凝成父親的輪廓，“他說只要心是熱的，再冷的冬天都能熬過去。”

父親的虛影在熒光中顯得格外清晰，他正蹲在塊巖石前，用樹枝在地上畫著什么，旁邊的玄冰玉狐還是幼崽模樣，正用尾巴纏著他的手腕撒嬌。趙曉燕想伸手觸碰，虛影卻突然消散，化作無數(shù)光點鉆進(jìn)巖壁，顯露出新的浮雕，這次是父親與一個戴青銅面具的人在爭執(zhí)，兩人中間擺著塊還魂玉。

“是渡鴉！”趙衛(wèi)東的開山斧在地面砸出火星，“這老東西果然早就和那狐貍臉勾搭上了！”

蘇晴突然指著浮雕的細(xì)節(jié)，面具人的袖口露出半截蛇形文身，與礦洞壁畫上的蛇形圖案完全一致：“他不是普通的掠奪者，看這文身的樣式，像是青狐族記載的‘棄脈者’，被逐出部族的叛徒，能吸收其他血脈的能量。”

720的小手突然按住巖壁，少年掌心的綠光滲入石紋，浮現(xiàn)出段模糊的影像：十年前的月光下，父親將半塊還魂玉埋進(jìn)命脈核心，玄冰玉狐在旁邊警戒，遠(yuǎn)處的樹林里，渡鴉的影子正藏在樹后，蛇形戒指在月光下閃著冷光。

“趙叔是故意把還魂玉藏在這里。”王小二的聲音很沉，護(hù)心鏡的綠光照出巖壁后的暗格，“他知道渡鴉在找，故意用自己當(dāng)誘餌，把真正的玉留在最安全的地方。”

記憶再次擊中趙曉燕，十二歲那年，她偷偷跟著父親去狩獵，被熊瞎子追得爬上樹。父親為了引開熊，故意往反方向跑，獵槍的槍聲在山谷里響了很久，她抱著樹干哭到失聲，最后等來的卻是父親笑著走來，肩上扛著熊瞎子，腰間的傷口還在流血。

“他總是這樣。”她的眼淚終于掉下來，砸在淡金色的液體里，漾開一圈圈漣漪，“什么都自己扛著，從來不說怕。”

王小二輕輕握住她的手，護(hù)心鏡的綠光在她手背流轉(zhuǎn)，像在安撫：“我爹也是這樣。礦難那天，他把最后一個氧氣瓶塞給我，說‘出去了告訴我婆娘，我沒給她丟人’。”他的聲音很輕，“后來我才知道，他的礦燈早就滅了，是摸著黑把我推出去的。”

兩人的影子在熒光中依偎在一起，淡金色的液體突然順著他們相握的手流竄，在地面織成心形的光網(wǎng)。巖壁劇烈震動起來，中央的暗格緩緩打開，里面的還魂玉正在發(fā)光，玉旁放著個熟悉的油布包，正是父親當(dāng)年總背著的那個，里面裝著她掉的第一顆乳牙，還有片壓干的楓葉。

“是命脈的還魂玉！”阿蘭的銀鐲發(fā)出清脆的響聲，白狐群對著暗格低吼，頸間的毛全部豎起，“但渡鴉肯定在附近，他能感應(yīng)到玉的能量！”

話音未落，巖壁突然傳來爆炸聲，碎石紛飛中，渡鴉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入口處，青銅面具在熒光中泛著冷光。他身后的機(jī)械狐群發(fā)出嘶鳴，光學(xué)鏡頭齊刷刷對準(zhǔn)眾人，其中一只機(jī)械狐的爪子上，纏著塊褪色的紅布，是父親獵槍上的裝飾。

“恭喜你們幫我找到最后塊玉。”渡鴉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(zhì)感，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在笑，“趙獵人當(dāng)年說，只有真正的守護(hù)者才能打開命脈核心，看來他沒騙我。”

趙曉燕突然想起父親的話：“遇到過不去的坎，就想想心里最燙的東西。”她握緊青銅匕首，與王小二的軍刺交叉成十字，淡金色的液體順著武器流淌，在兩人周圍織成火網(wǎng)：“我爹說過，棄脈者最怕的，就是守護(hù)者的同心火。”

父親的虛影突然在火網(wǎng)中浮現(xiàn)，與王小二父親的虛影并肩而立。兩個模糊的身影同時舉起武器，與現(xiàn)實中的兩人動作一致。淡金色的液體在此時突然沸騰，順著巖壁的血管狀紋路蔓延，將整個石室變成金色的海洋，渡鴉的機(jī)械狐群在火海中發(fā)出凄厲的慘叫。

當(dāng)火光散去時，暗格中的還魂玉已經(jīng)落入趙曉燕手中。渡鴉的身影消失在碎石后，只留下句冰冷的回音：“月圓之夜，能量塔頂層，我會讓你們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血脈。”

巖壁的熒光漸漸暗淡，父親的虛影最后看了她一眼，像小時候那樣揉了揉她的頭發(fā)，然后化作光點消散。趙曉燕將還魂玉緊緊貼在胸口，那里的心跳聲與命脈核心的搏動漸漸合拍，像終于找到了失落的部分。

王小二的護(hù)心鏡突然投射出完整的還魂玉輪廓，只差最后塊玉就能湊齊七尾。他望著趙曉燕通紅的眼眶，悄悄將自己的圍巾解下來，圍在她頸間，羊毛織物還帶著他的體溫，混著淡淡的松木香。

“你爹說得對。”他的聲音很輕，卻異常堅定，“只要心是熱的，就沒有熬不過的冬天。”

趙曉燕抬頭時，正好撞進(jìn)他的目光。命脈核心的余溫在兩人之間流動，像條看不見的線，將過去與現(xiàn)在緊緊系在一起。遠(yuǎn)處的能量塔方向，突然傳來陣詭異的紅光，像月亮提前升起，在夜空中劃出危險的弧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