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脈深處的能量河泛著琉璃色的波光,河底的晶石隨著水流輕輕搖曳,投在巖壁上的影子像無數游動的魚。趙曉燕蹲在河岸邊,看著水面倒映出的自己:七尾狐貍的圖騰在她胸口若隱若現,眉心多了顆淡金色的光點,那是七玉合璧后留下的印記。
“這水比鏡泊湖的冰面還亮?!壁w衛東用手掬起一捧能量水,水珠在他掌心化作跳動的光粒,“就是喝著沒味兒,不如木老的燒刀子帶勁。”他突然打了個嗝,噴出的氣息里竟帶著淡綠色的光霧,“娘的,老子是不是把地脈靈氣給喝醉了?”
蘇晴正用探測器掃描巖壁上的壁畫,聞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:“趙大哥,這是地脈本源能量,不是你缸里的散裝白酒?!彼闹讣恻c在壁畫上的蛇形圖案,“不過你說對了一點,這些能量確實有靈性,剛才探測器顯示它們在模仿你的呼吸頻率?!?/p>
“模仿我?”壯漢頓時來了精神,故意挺了挺肚子,“那敢情好!等出去了讓它們給我看家護院,看哪個不長眼的機械狐敢來搗亂。”
王小二的護心鏡突然懸浮在能量河上空,鏡面投射出的光網漸漸沉入水中。當光網與水流接觸的剎那,整條能量河突然掀起漣漪,水面浮現出無數細碎的畫面,有孩童在還魂谷放風箏,有礦工在井下傳遞礦燈,有青狐族獵手對著月亮祈禱,最后所有畫面都匯入同一片燃燒的森林。
“是心鏡顯影?!卑⑻m的銀鐲在腕間輕輕震顫,白狐群圍在岸邊,尾巴尖同時指向水面,“護心鏡能映照出與地脈相連者的命途,這些畫面……是我們未來要走的路?!?/p>
720扒著王小二的胳膊,小手指著畫面里那片森林:“那里有好多白狐!比阿蘭姐姐的族群還多!”少年突然拍著手笑起來,“看那個穿獸皮裙的姐姐,長得跟曉燕姐姐一模一樣,身邊還跟著只好大的玄冰玉狐!”
趙曉燕的心猛地一跳。畫面里的“自己”正站在燃燒的森林前,青銅匕首與王小二的軍刺交叉成十字,七尾圖騰在兩人身后展開,將火焰擋在光罩之外。而森林深處,渡鴉的青銅面具在火光中閃著冷光,手里舉著塊正在融化的黑色晶體。
“看來咱們跟那狐貍臉的賬,還得在林子里算清楚。”她握緊匕首,刃面的綠光與水面的畫面產生共鳴,“就是不知道那時候趙大哥是不是還在惦記燒刀子?!?/p>
“那是自然!”趙衛東掄起開山斧往巖壁上一劈,火星濺進能量河,竟激起串金色的浪花,“老子計劃著等這事了了,就在黑松林開個酒館,名字都想好了,叫‘七脈聚’,到時候讓蘇丫頭給我設計個自動打酒機,省得老子跑堂?!?/p>
王小二的護心鏡突然劇烈震顫,鏡面浮現出更清晰的畫面:能量塔坍塌后的廢墟上,新生的樹苗正從裂縫中鉆出,趙曉燕蹲在樹苗前,指尖的靈力讓葉片泛著金光;而他自己站在礦洞的入口,手里拿著父親留下的礦燈,照亮巖壁上“守護者永不褪色”的刻字。
“原來我們最后要做的,不是重建什么?!鄙倌甑穆曇艉茌p,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中,“是讓地脈自己痊愈。”
“說這些還早?!壁w曉燕突然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,掌心的光點與他護心鏡的藍光相觸,激起圈小小的光浪,“先想想怎么應付眼前這關。你看畫面里那片火林,我的火脈靈力到時候會不會被克制?”
“放心,有我呢?!蓖跣《D頭時,護心鏡的光恰好落在她臉上,將她眼底的擔憂照得透亮,“我的水脈能給你兜底,大不了到時候我變成雨給你降溫?!?/p>
“拉倒吧你。”趙曉燕笑出聲,用匕首輕輕敲了敲他的護心鏡,“到時候別變成冰雹砸我就行。上次在鏡泊湖,是誰說能控制水脈,結果凍住了自己的軍靴?”
“那不是沒掌握好力度嘛?!鄙倌険狭藫项^,耳尖在光線下微微發紅,“現在有七脈能量加持,我能讓水滴在半空跳踢踏舞?!?/p>
“吹牛?!壁w曉燕挑眉,卻忍不住湊近了些,“那你給我跳個看看。”
“別鬧?!蓖跣《蝗蛔プ∷氖滞?,護心鏡的綠光指向能量河上游,“看那邊,畫面變了?!?/p>
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,水面浮現出最后一幅畫面:七脈守護者的后代圍坐在篝火旁,其中一個扎羊角辮的小姑娘正舉著趙曉燕的青銅匕首,對著星空比畫,而她身邊的小男孩戴著縮小版的護心鏡,手里牽著只頸間紅毛的白狐幼崽。
“這不是挺好嘛?!壁w衛東突然嘆了口氣,粗糙的手指摸著巖壁上的刻痕,“老子就說守護者的血脈斷不了,你看這小丫頭片子,耍刀的架勢跟曉燕一模一樣?!?/p>
“就是不知道趙大哥的酒館里,會不會有個跟你一樣能喝的小崽子?!碧K晴收起探測器,語氣里帶著難得的輕松,“到時候可別教壞人家,天天惦記著你的燒刀子。”
“去去去,老子的酒館賣的是情懷?!壁w衛東梗著脖子反駁,卻忍不住笑起來,“再說了,能喝也是本事,總比某些人對著探測器臉紅強?!?/p>
蘇晴的耳尖騰地紅了,剛要反駁,卻被
720的驚呼打斷。少年指著水面上漸漸消散的畫面,小臉上滿是興奮:“你們看!那只白狐幼崽的尾巴上,有跟玄冰玉狐樣的紅毛!它肯定是小白的寶寶!”
玄冰玉狐仿佛聽懂了他的話,突然跳進能量河,在水中轉出銀亮地圈。當它上岸時,頸間的紅毛竟變得更加鮮艷,像團流動的火焰。阿蘭輕輕撫摸著白狐的背,銀鐲與水面的光紋相呼應:“心鏡照見的不是定數,是選擇?!彼D頭看向趙曉燕和王小二,“就像河水可以選擇流向,我們的命途,終究握在自己手里。”
趙曉燕望著水面上漸漸淡去的倒影,突然握緊王小二的手。兩人掌心的光點同時亮起,在能量河上織成金紅交織的光橋。遠處的黑暗中傳來渡鴉的冷笑,卻被光橋散發出的暖意輕輕推開,像驅散晨霧的陽光。
“管它什么命途?!彼龑χ芰亢拥谋M頭高聲喊道,聲音在巖壁間回蕩,“只要咱們幾個還在,就沒有跨不過的坎!”
“說得好!”趙衛東的開山斧在巖壁上劃出火星,“等解決了那狐貍臉,老子請客,‘七脈聚’的第一壺酒,先敬地脈,再敬咱們自己!”
能量河的水流突然加快,帶著眾人的笑聲流向深處。護心鏡懸浮在光橋中央,鏡面最后閃過的畫面里,七尾狐貍的圖騰正從地脈深處升起,托著輪嶄新的太陽,照亮了整個大興安嶺的輪廓。而在那片金色的光芒里,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年輕的、堅定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