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狐族的祭壇藏在云霧繚繞的山巔,十二根盤龍柱環繞著中央的石臺,柱身上的鱗片在月光下泛著銀光,每片鱗甲里都封存著不同年代的星核粉末。趙曉燕踏上最后一級石階時,星引神器突然從石臺升起,七塊星核碎片圍繞它緩緩旋轉,在地面投射出完整的盟約投影。
“終于集齊了。”阿夜舉起琉璃燈,燈光與星引的光芒交織,在投影邊緣照出行小字,“‘以星為媒,以脈為證,兩族共生,永封天門’,這才是盟約的真正開篇。”
趙衛東將開山斧橫放在石臺上,斧刃反射的月光在投影上劃出道金線:“趙叔當年總說‘字是死的,人是活的’,原來這盟約不是要把誰關在門外,是說兩族的像這斧頭和刀鞘,得湊在一塊兒才好用。”
蘇晴的指尖在投影上快速滑動,突然停在某段注解上:“這里說銀甲人的祖先不是主動來到大興安嶺,是星艦失事被迫降落。他們的‘門’不是回家的通道,是放逐黑暗族群的監獄!當年他們與守護者結盟,就是為了防止黑暗族群越獄。”
王小二的護心鏡突然與星光共振,藍光中浮現出銀甲主母的記憶畫面:年輕的她跪在星艦殘骸前,撫摸著族人的尸體,眼睛里燃燒著復仇的火焰;她將還魂玉碎片強行注入自己的血脈,疼得渾身顫抖卻不肯放手;最后是她站在一面破碎的鏡子前,鏡中映出的臉竟與趙曉燕有七分相似,只是左眉骨下沒有月牙疤。
“她的血脈里有守護者的基因!”趙曉燕的星核碎片突然劇烈發燙,火脈靈力不受控制地暴漲,“這就是她能同時操控星核和靈力的原因,她是銀甲人與守護者的混血!”
阿夜突然從懷里掏出本牛皮日記,泛黃的紙頁上畫著一幅素描:銀甲王母的母親抱著嬰兒站在趙大山身邊,三人的手疊在一起,掌心都對著一塊星核碎片。畫旁寫著一行字:“當兩種血脈真正融合,方是‘門’的鑰匙。”
“是我大伯的日記。”青狐族青年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,“主母的母親是當年留在大興安嶺的銀甲人星嵐,父親是……趙叔的戰友林風!她和曉燕你,其實是表姐妹!”
趙衛東突然重重捶了下石臺,石屑紛飛中,他從懷里掏出個用油布包著的東西。打開的瞬間,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:那是半塊還魂玉,玉面上刻著兩個名字,左邊是“趙大山”,右邊是“星嵐”,中間用金線連著一顆星星。
“這是趙叔臨終前交給我的。”壯漢的聲音有些沙啞,指腹摩挲著玉面上的名字,“他說如果有天遇到一個有星核印記的銀甲人,就把這個給她。還說……當年是他沒保護好星嵐,讓她被主母的父親帶走了。”
星引神器在此時突然爆發出刺眼的光芒,七塊星核碎片同時炸裂,化作一道貫通天地的光柱。趙曉燕在光柱中看見星嵐的模樣,她穿著青狐族的服飾,頸間掛著與自己相同的狼牙墜,正對著年輕的趙大山微笑,陽光透過她的銀發,在地上投下星星點點的光斑。
“原來我們的血脈早就連在一起。”趙曉燕的眼淚在光柱中化作金色的光粒,她望著祭壇外突然安靜下來的銀甲主母,火脈靈力與星核能量在體內完美融合,身后展開的九尾狐影中,竟有三條尾巴泛著銀甲人的藍光,“你要找的不是‘門’,是回家的路,對不對?”
銀甲主母的面具在光柱中寸寸碎裂,露出一張蒼白而疲憊的臉。她左眉骨下果然有個極淺的月牙疤,只是被人為用能量掩蓋了。當她的目光落在那半塊還魂玉上時,突然捂著臉蹲下身,發出壓抑的哭聲,像個迷路很久的孩子。
“媽媽說,只要找到還魂玉的另一半,就能知道父親是誰。”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,銀線般的頭發垂落在祭壇上,與趙曉燕的發絲纏在一起,“可我找到的只有戰爭和背叛,他們都說我是雜種,是不該存在的鏡像……”
王小二的護心鏡突然飛到兩人中間,藍光將她們的手包裹。趙曉燕清晰地感覺到,自己與銀甲主母的靈力正在相互治愈,就像兩滴水終于匯入同一條河流。護心鏡中浮現出完整的盟約內容,最后一行字閃爍著金光:“當同源的血脈和解,‘門’將永封,星核歸位,守望者的使命,是守護而非隔絕。”
祭壇外的林海突然傳來奇異的聲響,像是無數生靈在同時歌唱。趙曉燕抬頭望去,只見能量塔上空的七尾狐貍虛影正在與一道銀色的星艦虛影重合,形成一只巨大的九尾狐,九尾的末端分別連接著七座山峰:是七塊星核碎片的埋藏地。
就在這時,趙曉燕的目光無意間掃過祭壇角落,一塊不起眼的金屬碎片正在月光下微微顫動。碎片上刻著的符號,與“門”扉上最核心的符文完全相同,只是此刻它的顏色,正從銀白悄悄變成墨黑,邊緣還滲出極細的黑色絲線,像在無聲地吞噬著周圍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