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霧從門縫里滲出來,在趙曉燕的睫毛上凝成細霜。她呵出的白氣還沒飄到三丈遠,就被寒晶宮的低溫凍成細碎的冰晶,在空中劃出閃爍的軌跡。這座由千年冰髓筑成的宮殿里,每根廊柱都凍著栩栩如生的狐形冰雕,狐眼是用會發光的星核碎片做的,在冰里泛著冷冽的藍。
“他娘的,比大興安嶺最冷的三九天還邪乎。”趙衛東裹緊羊皮襖,呼出的白氣在鼻尖結成冰碴,“斧子都快凍在手里了。”他突然用斧柄戳了戳身邊的冰雕,冰面應聲裂開細紋,里面竟滲出淡紅色的汁液,像血。
“是玄冰玉狐的血脈。”阿蘭的銀鐲在腕間發燙,青狐族少女的指尖撫過冰雕的狐尾,“古籍記載,寒晶宮的冰髓是用玄冰玉狐的心頭血澆筑的,能壓制黑暗族群的邪力。但這血色……說明冰髓在失效。”
話音未落,最前方的冰雕突然睜開眼睛。星核碎片做的瞳孔轉向趙曉燕,冰雕的唇角竟向上彎起詭異的弧度,緊接著整座宮殿的冰雕都活了過來,數千只冰狐同時發出尖嘯,聲波在冰柱間反彈,激起漫天冰屑。
“來得正好。”趙曉燕突然解下圍巾,露出脖頸間的狼牙墜。火脈靈力在她掌心凝成丈大的狐火,赤金色的焰浪撞向冰狐群的瞬間,她突然旋身躍起,九尾虛影在冰穹上投下旋轉的火輪,“讓你們見識下,什么叫冰火兩重天。”
冰狐群在火輪下簌簌消融,融化的冰水卻在落地前重新凝結,化作更鋒利的冰刃射向眾人。王小二的護心鏡及時化作藍光屏障,少年的聲音透過屏障傳來:“冰里摻了星核碎片的寒力,直接燒沒用!”他突然指向宮殿中央的冰臺,“那里有塊暖玉,是冰髓的克星!”
趙曉燕的狐火突然變細,像道金色的鞭子纏住最兇的那頭冰狐。在冰狐撲到面前的剎那,她手腕輕抖,火鞭突然炸開成漫天火星:每粒火星都精準地落進冰狐的星核眼,冰雕瞬間從內部融化,只留下滿地無害的清水。
“漂亮!”趙衛東看得熱血沸騰,開山斧橫掃逼退側面撲來的冰狐,“這手叫啥?火流星?比戲文里的大俠還帥!”
“叫以點破面。”趙曉燕踩著冰棱往前沖,火脈靈力在冰面上留下串串燃燒的足印,“這些冰狐看著嚇人,其實星核眼是唯一的弱點。就像某些人看著兇,其實最怕撓胳肢窩。”她說著突然回頭,沖王小二眨了眨眼。
少年的耳根微微發紅,護心鏡突然射出十二道藍光,精準地標記出十二頭最壯的冰狐:“集中火力打標記的!它們是冰雕群的首領!”
蘇晴的激光槍在此時化作光網,將被標記的冰狐統統罩住。720的綠藤順著光網往上爬,冰狐的星核眼在綠光中漸漸失去光澤。阿夜的琉璃燈突然升起,青狐族的咒語在冰穹下回蕩,那些失去力量的冰雕竟開始逆向凍結,重新變回安分的冰柱。
當最后一頭冰狐消融,宮殿中央的冰臺突然發出咔嗒聲。冰面層層剝落,露出塊拳頭大的暖玉,玉上刻著的狐貍圖騰與玄冰玉狐完全相同,只是狐尾纏著道銀色的鎖鏈,鏈紋與銀甲主母的盔甲同源。
“是當年銀甲人與玄冰玉狐的契約。”趙曉燕將暖玉捧在手心,玉溫順著掌心傳遍全身,“他們用銀甲人的寒力與玉狐的暖力交織,才造出這寒晶宮。”她突然發現暖玉背面刻著行小字,“‘當暖玉染血,寒晶自解’……這是預言?”
話音剛落,冰臺下方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。整座宮殿的冰髓開始出現蛛網般的裂痕,從裂痕中滲出的不再是冰水,而是帶著腥氣的黑霧。王小二的護心鏡突然亮起紅光,鏡中浮現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面:無數長著蝙蝠翅膀的黑影正在冰層下蠕動,它們的利爪上都戴著與暖玉鎖鏈相同的鐐銬。
“是黑暗族群的先鋒!”蘇晴的儀器發出刺耳的警報,“冰髓失效了,它們在破冰!”
趙曉燕突然將暖玉按在自己的狼牙墜上,火脈靈力與玉溫融合的瞬間,她身后的九尾虛影突然染上銀白的寒霜。赤金與銀白交織的狐火順著冰臺裂縫往下鉆,黑霧在接觸火焰的剎那發出凄厲的慘叫,冰層下的蠕動聲明顯減弱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她望著掌心交融的冰火之力,突然明白暖玉的真正用法,“不是要染血,是要讓守護者的靈力與玉狐血脈徹底融合。”九尾狐火在此時暴漲,將整座寒晶宮照得如同白晝,“想出來?先問過我這對冰火狐尾!”
冰穹的裂痕處突然落下塊巨大的冰石,趙衛東用開山斧穩穩接住,斧刃與冰石碰撞的火花中,他突然大笑:“他娘的!這才叫過癮!比跟老李他們喝燒刀子帶勁十倍!”
而在寒晶宮最深層的冰窖里,一塊被鐵鏈捆縛的黑色晶體突然亮起,晶體表面浮現出與“門”扉相同的符號,只是這次,符號的顏色從墨黑變成了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