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說當今圣上如今有些自暴自棄,荒廢政事,整日沉溺于玩樂,美其名曰修身養性,對所有事情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說句難聽點的話,只要不是真的謀反叛逆之類的大不敬,圣上都懶得管。
但言王就不一樣了,雖然只是當今圣上的胞弟,但卻勵精圖治,目光遠大,乃是天元皇朝不可或缺的支柱。
就算虎嘯將軍仇鳩再怎么有野心也好,在心底里,對這位深不見底的王爺,同樣有著深深的忌憚。
仇心皇還記得,父親仇鳩曾唉聲嘆氣地說過,有言王在的一日,他想要一展抱負,實現野心的時間就只能無限延后。
“銀甲衛三統領,定遠將軍仇心皇,嘿嘿!”
燕先生輕輕揮舞著手中的折扇,語氣不陰不陽,卻讓剛才天不怕地不怕的仇心皇不由地打了個冷顫,恍若置身極寒冰窖之中。
將周遭百姓那種忿忿不平的表情看在眼里,燕先生一晃折扇,敲打在仇心皇的腦門上,說道:“自行去內務府領罰,不得帶隨從,明白沒有?”
折扇在仇心皇的腦門上“咚咚咚”地敲了三下,敲得是又紅又腫,還疼痛難當。
仇心皇心有不甘,還想要再說些什么,可抬起頭來,對上燕先生那比寒冰還要冷冽的眼神之后,終究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。
還不是時候和言王府翻臉,如果鬧得太大,只怕父親仇鳩都不會保住他自己。
“是,末將領命!”
從嘴里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個字,仇心皇深深吸了一口氣,把怨恨至極的眼神藏在了心底,連身旁那群銀甲衛都不理了,一個人落寞地走了。
一群銀甲衛滿臉茫然,首領都走了,他們還留在原地干嘛?在圍觀群眾那要吃人的眼神下,他們也灰溜溜地跑了。
“好!”
“言王府好樣的!言王爺好樣的!”
“九千歲!九千歲!”
周遭百姓再度爆發出了強烈的歡呼聲,他們一直被銀甲衛欺侮,奈何申訴無門,只能忍氣吞聲。
說起來,也不是沒人嘗試去城主府申冤,但天元城的城主府,可能是整個天元皇朝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城主府。
京師的城主府,和擺設沒什么區別,朝廷多少大官都在城內,他這個城主管得了誰?只兩眼一抹黑,裝作什么都不知道。
矛盾暫時緩解,西玄門也恢復了秩序,有條不紊地審閱著進出的行人。
圍觀的百姓見沒有熱鬧看了,也向著四面八方散去,很明智地沒有在此逗留。
大路上,除了兩邊還在吆喝的攤販,就只剩言王府的幾個隨從、燕先生與洛一緣等人。
“許久未見,洛莊主可還安好?”
燕先生拱了拱手,一臉笑容,顯然,他這次出來,是為了洛一緣而來,懲治區區一個仇心皇,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。
看著眼前這個十年來都幾乎沒有變過一點樣貌的中年文士,洛一緣不由得想起當年初見的時光。
那一日,便是這位燕先生,不辭辛勞從京師天元城奔赴黑元城風雨山莊,向洛一緣拋來了言王府的橄欖枝。
“好壞半參吧,倒是燕先生,十年不見,風采尤勝當日,倒是讓洛某覺得,自己老了。”
洛一緣也是拱了拱手,笑著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