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道庭對于洛一緣的態度不以為忤,也似乎是司空見慣了。
記得當初,他找到閻羅天子的時候,閻羅天子對他的態度還要差,還要惡劣更多。
“若是我將這一切告訴洛莊主,洛莊主是不是會親自前去,將他們一個個手刃?”
稍稍沉默了一下,祁道庭終于問出了聲。
“不然呢?”
洛一緣理所當然地反問著,捫心自問,換成是誰,都會咽不下這口氣。
“若是可能的話,還請洛莊主手下留情才是。”
“這些人中,不乏天虛榜傳說,一流大勢力,他們,都是我們元域的未來。”
“如果洛莊主真的為了一己之私,將他們盡數誅滅,那么在面對玄域,面對未來可能到來的更大的危機的時候,我們元域又該如何是好?”
祁道庭苦口婆心地勸著,全然不覺得自己的態度,自己所說的話無比圣母。
未知他人苦,莫勸他人善。
這么簡單的道理,想不到活了一百多歲的他,竟然還不明白。
憤然起身,洛一緣一揮手,就將座下蒲團炸得粉碎。
漫天枯草飛舞,稀稀落落,不少都落到了祁道庭的身上,沾染得他狼狽不堪。
“你在勸我不要對付他們?”
“他們是元域的未來,當年的我,何嘗不是!”
“憑什么他們能夠對我下毒手,害得我風雨山莊化為廢墟,我卻要對他們慈眉善目,網開一面?”
“祁道庭,你是不是夜觀星象觀傻了,腦子里除了漿糊,什么都沒有了!”
對鷹王的時候,洛一緣還會尊稱一聲“前輩”,可面對眼前這個家伙,洛一緣連一點好的語氣都不想給。
“你既然早就知道可能要發生的事,當年他們要圍攻于我,以你太淵閣的消息不可能一點都收不到。”
“怎么,以最小的年齡登上天虛榜的我,不配稱為你口中的元域未來,他們這群藏在暗中,用偷襲下毒的家伙就配么?”
話音一頓,洛一緣顯然在強行克制著自己的怒火,強忍著不一劍斬了面前這個厚顏無恥的糟老頭子。
“若你太淵閣不愿說,也無妨,哪些人動的手,我自己大致也有數。”
“倘若今后與你太淵閣對上,我也用不著因為承了你的情而手下留情。”
說罷,洛一緣揮了揮袖袍,便打算離開觀天塔。
就算沒有太淵閣,大不了借助陰曹地府或者天元皇朝這兩個一明一暗的勢力,相信也定然能查出不少線索了。
太淵閣,也并不是必不可少的一環,起碼對于洛一緣來說,不是。
見到洛一緣似乎是真的生氣了,祁道庭這才有些慌了神,連忙伸出手來想要阻攔。
“洛莊主,且慢,且慢,我……我可以將一切所知道的全部告訴你,但是你能不能看在元域未來的份上,稍稍手下留情?”
“不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