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青門有一個忌諱,就是禁止隨意提及老祖宗天青老人的名號。
這個忌諱,外人并不清楚,但身為掌門,齊升弘比之任何人都要計較這點。
外人只知道,當初天青老人面對令劍閣大舉來襲,尚能以一敵二,輕易壓制住令劍閣這等玄域頂尖大勢力的太上長老。
但除了天青門與令劍閣,怕是沒有多少人知道,那一次的爭斗,天青老人也傷在了姍姍來遲的令劍閣主所帶來的的鎮閣神劍之下,到了今天,還一直在閉死關療傷,究竟恢復了多少,就連他這位掌門都不清楚。
既然是沖著老祖而來,那么不論如何,眼前之人都是敵非友,更有可能會是令劍閣派來刺探的細作。
看他年紀尚輕,見到自己卻能夠絲毫不改顏色,單單是這份氣魄,就不得不讓齊升弘對他另眼相看。
不過高看一眼歸高看一眼,敢在天青門觸犯忌諱,齊升弘這不會就這么輕易放他一條生路。
劍指平平舉起,對著洛一緣凌空一點,劍氣橫空,化作一道厲芒直沖而來。
面對近乎致命的一擊,洛一緣卻不閃不避,甚至是根本沒有任何動作,就像一根木樁一樣,直挺挺地站在那兒。
所有人都以為,這個來砸場子的家伙,遇到了天青門掌門,直接嚇傻了。
劍芒在距離洛一緣面門一寸之處,竟然停了下來。
“好氣色,好膽魄,你為什么不閃不避?”
齊升弘活了這么多年,也見過不少視死如歸的死士,但像如今這樣,死到臨頭還能夠面無表情毫無懼色的,他還是首次遇到。
“憑你,也配在我面前,用劍?”
洛一緣輕輕吐出這幾個字,眼神中不屑的神色,顯而易見。
“混賬,你這畜生,在說些什么?”
“豈有此理,掌門大發慈悲饒你一命,你竟然還敢口出污言穢語?”
齊升弘尚且沒有答話,身后幾名跟隨而來的長老已率先罵出了口,一個個怒氣沖沖,義憤填膺。
猩紅血色的真氣微微一閃,那深青色的劍芒竟然如同實質一樣,化作大片大片的碎片,一塊塊散落在地上。
始料未及之下,齊升弘聚勁不足,整個人向后一連退出兩個大步,方才作劍指的左手小心翼翼地藏在身后,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。
這男子年紀輕輕,為何竟能有如此恐怖的真氣,竟然連他的劍芒都可以震碎?
什么時候,他堂堂天青門掌門,竟然在真氣上輸給了一個未曾謀面的后生小輩?
“劍,不是這么用的!”
同樣是左手作劍指狀,洛一緣左臂平平舉起,輕松寫意地隨意一劃。
“轟!”
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,山巒開始震蕩,天地仿佛都在顛倒塌陷一樣,在場諸人就連站立都有些不太穩當。
“發生什么事了?”
“難道地震了?還是山崩了?救命啊!”
危急關頭,所有人的心思,都是活命放在第一位,誰還管什么天青門,誰還管什么拜師學藝?能夠活下來,才是第一位!
除了一眾天青門人,幾乎所有人都在驚聲尖叫,這樣的情形,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