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,只要自己先把姿態放低一些,對方多多少少也會留幾分薄面,最起碼不至于趕盡殺絕。
套路是老了一些,但不可否認,真的很好用,上次炎跡就是靠著這招來糊弄過去。
看著面前這張比自己還要年輕許多許多的臉龐,不知為何,他心里又有一種奇奇怪怪的錯覺,這張臉總覺得再什么地方見到過。
“唉,將青玄城周邊弄成這般地步,的確是我們之過,這點先前我就說了。”
“這位年輕些的,是元域魔教曾經的教主邪公子,邊上和他在爭執的老者,則是魔教雙魔之一的嗜血魔鬼。”
“他二人都是剛剛脫困沒多久,脾氣不好,誤傷了貴門火祖,還望見諒才是。”
洛一緣的態度越是良好,炎跡的那顆心跳動就越是頻繁,不妙的感覺不斷涌出。
“以他們三人的本領,大可將我們全部鎮殺在此,何必還惺惺作態?”
“難不成是想要麻痹我,好趁機動手?”
“不,不至于,我連赤旭火祖都不是對手,他們要收拾我,根本就用不著多費唇舌。”
額頭、背脊全都被冷汗打濕,都能輕輕松松擰出水來,炎跡一刻都不敢松懈,死死盯著眼前的人,生怕他的下一個動作,就是取自己的性命。
“唉,將貴門火祖打傷,實非得已,這里有些功效不錯的傷藥,還有些許玄石玄晶,就當賠償,如何?”
“他日若有機會,我在親赴熾焚山脈,向赤魔羅前輩致歉,你看如何?”
自須彌戒里取來幾個小布包,里面都是先前燕塵給的上好傷藥,再加上好幾個須彌袋的玄石玄晶,看起來是誠意滿滿。
尚且摸不透對方究竟是怎么想的,炎跡小心翼翼地接過些許在他眼里如廢物的玩意兒,還得強行擠出一絲絲笑容來表示感謝。
“多……多謝洛前輩的海涵,我等就暫且退去如何?”
“告……告辭!”
一把扣住重傷的赤旭火祖,炎跡化作一道焚天虹光,向著天火門的方向掠去。
就算只有炎跡一人能夠動用玄氣,去時的速度,也比來時要快了一倍不止。
他是真怕走晚了些許,被三個怪物當場生吞活剝,連茍延殘喘的機會都不剩下。
目送天火門的兩位火祖遠去,洛一緣搖了搖頭,也不知該說些什么,只剩一聲幽幽的嘆息。
回過神來,看著還在你一言我一語斗得不亦樂乎的兩人,洛一緣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,走上前來,裝腔作勢裝模作樣地咳嗽幾聲。
“喂喂喂,人都走了,你們倆就沒必要再繼續演戲了。”
“拙劣的戲碼,就沒人說過,你們兩個的演技,實在差得有些離譜。”
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們壓根就不是在真的吵架,也就那天火門的小朋友被嚇破了膽兒,不敢來和你們計較。”
氣勢早就被推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,一邊是容納了天外邪魔之力的邪元,一邊是濃郁純粹的血神氣,動輒驚天動地,撕裂蒼穹。
偏偏兩人的嘴角都還掛著一絲絲的笑意,純粹只是在發泄情緒,哪有半點真正要打起來的樣子?
“被發現了么?”
“好吧,本公子平日里自由自在慣了,何須演戲?”
納蘭曜高傲地抬起頭顱,似是不欲與應玉堂過多計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