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物鐘讓林星在天剛蒙蒙亮時就醒了。
睜開眼的瞬間,陌生的木質天花板讓她恍惚了幾秒,隨即昨日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。她猛地坐起身,環(huán)顧四周——簡潔的客房,干凈的榻榻米,手腕上整齊的繃帶。不是夢。
窗外傳來清脆的鳥鳴,空氣中彌漫著清晨特有的濕潤草木氣息。道場里靜悄悄的。
她掀開被子,赤腳踩在微涼的地板上。浴衣經(jīng)過一夜的睡眠變得有些褶皺。她走到窗邊,輕輕推開一道縫隙。
外面是一個精致的枯山水庭院,白色的砂石被仔細地耙出波紋狀的紋理,幾塊青苔覆蓋的石頭靜臥其中。晨光熹微,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淡金色的光暈。寧靜,祥和,與昨日倉庫里的血腥混亂仿佛是兩個世界。
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。昨晚那碗面早已消化殆盡。
她記得舞說過,留下來需要干活。現(xiàn)在正是時候。
她整理好浴衣,深吸一口氣,拉開了紙門。走廊里空無一人,只有她的腳步聲在寂靜中回響。她憑著昨天的模糊記憶,朝著廚房的方向摸索過去。
廚房很干凈,傳統(tǒng)的日式布局,灶具卻頗為現(xiàn)代。她打開冰箱,里面食材不多,但很新鮮。米缸里還有半缸米。
煮粥吧。這是她為數(shù)不多會做的,而且相對簡單的食物。她回憶著前世偶爾自己開伙的步驟,淘米,加水,打開燃氣灶……動作有些生疏,但還算順利。
在等粥煮好的間隙,她找到抹布和水桶,開始擦拭走廊的地板。動作笨拙,不得要領,沒擦幾下就覺得腰酸背痛,這身體的耐力實在太差。她咬著牙堅持,額角很快滲出了細汗。
就在她埋頭跟一塊頑固污漬較勁時,一個略帶訝異的聲音從身后響起:
“你在做什么?”
林星嚇了一跳,猛地回頭,只見不知火舞不知何時已經(jīng)站在了走廊盡頭。她換上了一身便于活動的深藍色修行服,長發(fā)利落地束在腦后,臉上帶著剛洗漱過的清爽,眼神卻有些古怪地看著林星和她手里的抹布。
“我……我在打掃。”林星有些局促地站起身,手里還攥著濕漉漉的抹布,“粥……粥也在煮了。”
舞的目光掃過被她擦得花里胡哨、水漬斑駁的地板,又看向廚房方向,空氣中確實飄來了米粥的淡淡香氣。她走到林星身邊,接過她手里的抹布。
“地板不是這樣擦的。”舞的語氣很平淡,沒有責備,只是陳述事實。她蹲下身,示范給林星看,“抹布要擰得半干,順著木紋的方向,用力要均勻……”
她的動作流暢而高效,幾下就將林星剛才折騰半天的那片區(qū)域擦得光潔如新。
林星看著,臉上有些發(fā)燙。原來擦地板也有這么多講究。
“廚房的事情,以后我來。”舞站起身,將抹布遞還給她,“你的主要任務是保持道場公共區(qū)域的整潔,還有庭院的清掃。這些,”她指了指地板,“等我教你正確的做法再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