獵犬號鐵錨砸入碼頭的悶響驚飛了幾只海鷗。
邁克踩著搖晃的甲板踏上G-5支部的青石板時,碼頭上兩列海軍的槍托同時磕響地面——不是標準的歡迎禮,倒像是某種敬畏的儀式。
最前排的二等兵約翰喉結滾動兩下,手指無意識摳緊步槍護木。
三天前他還在廁所堵著邁克要酒錢,此刻卻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——這個新兵下士揮劍劈開火墻的畫面,正像根燒紅的鐵釬戳在他視網膜上。
"新兵戰神。"威廉姆斯的聲音從前方傳來,帶著砂紙摩擦般的沙啞。
支部長沒穿常服,只套著件洗得發白的藍襯衫,袖口卷到肘部,露出兩道猙獰的刀疤——那是他當年在偉大航路和海王類搏斗時留下的。
他伸手拍了拍邁克肩膀,掌力重得像塊鉛:"不錯,比我當年第一次出任務強。"
邁克能聞到他身上的朗姆酒味。
前章被羅伊砍斷的制服肩章還沒換,布料擦過皮膚時刺刺的癢。
他垂眼盯著威廉姆斯擦得發亮的皮靴,余光瞥見幾個三等兵縮著脖子往柱子后面挪——昨天他們還在賭他撐不過羅伊的三刀。
"去把軍功章領了。"威廉姆斯松開手,轉身走向支部大樓,軍靴跟敲擊地面的聲音在空蕩的碼頭上格外清晰,"記得把傷處理干凈。"
這句話像根細針扎進邁克神經。
他后頸的疤又開始發燙——那道貫穿顱骨的船舵狀疤痕,在戰斗時會發出幽藍的光。
剛才抱賽文的木雕時,他分明看見威廉姆斯的瞳孔縮了一下。
回宿舍的走廊霉味濃重。
邁克扶著墻轉過拐角,太陽穴突然像被船錨猛砸。
天花板的吊燈在視野里扭曲成船舵形狀,海風聲灌進耳朵,他聽見自己沙啞的狂笑聲——不是他的聲音,是金獅子史基的。
"操。。。"他咬著牙踉蹌兩步,后背重重撞在墻上。
冷汗順著脊椎往下淌,浸透了制服領口。
等視野恢復清明時,右手掌心里全是指甲掐出的血痕。
這是第三次了,每次使用飄飄果實超過半小時,模板里的記憶就會像潮水般涌進來。
"邁克下士?"
擦身而過的醫療兵端著藥盤,被他慘白的臉色嚇了一跳。
邁克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,轉身沖進衛生間。
鏡子里的自己眼睛通紅,額角的血管突突直跳——要是被海軍發現他的果實有副作用。。。
他捧起冷水潑在臉上,水流進領口時觸到內袋的木雕。
沉香木的香氣混著鐵銹味竄進鼻腔,讓他想起賽文布滿老繭的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