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未散,邁克的指節(jié)在了望臺欄桿上繃得發(fā)白。
咸濕的海風(fēng)夾帶著鐵銹味灌進(jìn)鼻腔——那是黑帆船船身經(jīng)年累月被海水侵蝕的氣味,和他心口發(fā)燙的圖騰形成某種隱秘的共振。
“報告長官!”了望手的聲音帶著顫音,“船首刻著獅鷲浮雕,和您上次說的……那個王朝的標(biāo)記一樣!”
邁克的太陽穴突突跳動。
昨夜意識海那道像銹齒輪般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:“百獸之后,便是你的時代。”他望著那面染血的獅鷲旗,喉結(jié)滾動——前世記憶里,家族紋章在壁爐上閃著同樣的金光,父親將他的手按在紋章上時說:“這是榮耀,也是枷鎖。”
“去軍官艙。”他扯下腰間的望遠(yuǎn)鏡拋給了望手,軍靴踩在甲板上發(fā)出悶響。
路過甲板時,幾個新兵正湊在一起交頭接耳,小杰克看見他立刻站直,帽檐下的眼睛亮得像星子:“要出任務(wù)嗎?我申請當(dāng)您的副手!”
邁克腳步頓了頓。
小杰克頸后那道刀疤是三天前替他擋海賊砍的,此刻正隨著少年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。
他伸手拍了拍少年肩膀:“留在船上,看好雷蒙德中將的茶。”小杰克張了張嘴,最終把到嘴邊的“我能行”咽回去,用力敬禮。
軍官艙的門被推開時,雷蒙德中將正俯身查看海圖,銀邊眼鏡滑到鼻尖。
聽見動靜他抬頭,目光掃過邁克緊繃的下頜線:“了望臺的報告我收到了。”他指節(jié)叩了叩海圖上圈紅的百獸海域,“那艘船的航線避開了凱多的巡邏區(qū),倒像是……專門來找你的。”
“我要去查。”邁克直截了當(dāng),“旗幟、圖騰、小杰克的噩夢——所有線索都指向同一個源頭。”他解開領(lǐng)口,露出心口淡金圖騰,在艙內(nèi)暖黃燈光下泛著熔金般的光,“這東西昨晚燙得能烙熟雞蛋,他們可能知道怎么解開它。”
雷蒙德的手指在海圖上停頓三秒。
作為從新兵一路拼到中將的老兵,他太清楚這種直覺意味著什么——當(dāng)年他就是憑著“前方有埋伏”的心悸,救了整支巡邏隊。
“帶兩挺速射炮。”他摘下眼鏡擦拭,鏡片后的目光沉如深海,“如果他們和百獸有勾連……”
“我會活著回來。”邁克打斷他,轉(zhuǎn)身時瞥見墻上掛的佩刀。
那是雷蒙德用了二十年的“破浪”,此刻刀鞘上的海浪紋在陰影里若隱若現(xiàn)。
二十分鐘后,G-5的小艇劃破晨霧。
邁克單手操舵,另一只手按在腰間“裂空”劍柄上——這把從東海海賊團(tuán)大副手里奪來的妖刀,此刻正隨著接近黑帆船發(fā)出嗡鳴,像在回應(yīng)某種召喚。
黑帆船比遠(yuǎn)觀時更龐大。
船身裹著深紫色船漆,無數(shù)道刀痕交錯如網(wǎng),卻不見半滴新血。
最詭異的是甲板上沒有半個人影,直到小艇離船舷五米時,主艙門“吱呀”打開,穿黑袍的男人扶著門框走出。
他的臉藏在兜帽里,聲音像砂紙摩擦鐵板:“我們等你很久了,血脈繼承者。”
邁克的瞳孔縮成針尖。
他能感覺到“裂空”的震顫透過掌心竄上手臂,這是面對七武海麾下干部時都沒出現(xiàn)過的反應(yīng)。
手指緩緩扣住劍柄,指腹擦過纏在柄上的獅鷲毛——那是三個月前在空島救下的受傷幼鳥留下的,此刻正隨著心跳微微發(fā)燙。
“你們是誰?”他的聲音沉得像壓了鉛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