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續四日。
烽火不熄,血染城墻。
林原和戎夏人像是瘋了一般,不計代價,晝夜不停地發動猛攻。
秦皇堡承受著一次又一次毀滅性的沖擊。
守軍的數量銳減,箭矢早已耗盡,滾木礌石也所剩無幾。
城墻多處出現破損,只能用沙袋和尸體臨時堵塞。
軍民們疲憊到了極點,許多人站著都能睡著,
但敵人的戰鼓一響,又不得不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,再次拿起武器。
傷亡,太慘重了。
現在秦皇堡但凡能動的,都參與了保衛戰。
很多人都快撐不住了!
昔日熟悉的袍澤、鄰里,一個接一個地倒在身邊。
城墻上彌漫著濃得化不開的血腥味和絕望的氣息。
徐寬嗓子早已喊啞,眼睛里布滿了血絲,一條手臂也負了傷,只能用布袋捆著督戰。
他看著眼前殘破的防線和所剩無幾的士卒,一股無力感深深攫住了他。
是夜,難得的短暫停歇。
敵人似乎也因連日猛攻而力竭,營地里燈火通明。
但與往日的喧囂慶祝不同,此刻的戎夏大營彌漫著一股壓抑和焦躁的氣氛。
中軍大帳內,氣氛更是劍拔弩張。
“林原!”
戎夏部族的首領,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壯漢,猛地一拍桌案,震得酒碗亂跳。
他用生硬的大夏語怒吼,“你當初說秦皇堡守軍羸弱,內部空虛,里應外合,旦夕可下!可現在呢?”
“我們勇士的尸體都快堆得和你們的城墻一樣高了!你告訴我,這叫羸弱?這叫空虛?”
他越說越氣,指著帳外秦皇堡的方向:“那個叫王戩的,又是怎么回事?你不是說他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卒嗎?啊?”
“你快看看他!他一個人殺了我們多少勇士!連我們馴養的頭狼都被他徒手撕了!這就是你說的小卒?!”
帳內其他戎夏將領也紛紛怒目而視,連日來的巨大傷亡早已讓他們心頭滴血,對林原充滿憤怒。
林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連日攻城不利,損兵折將,早已讓他心力交瘁,此刻被戎夏人當面指責,更是惱羞成怒。
他猛地站起身,同樣吼道:“夠了!若非那王戩突然殺出,屢屢壞我大事,堡壘早已易主!”
“此子……此子根本就是個怪物!誰能料到他竟有如此戰力?若非是他,徐寬等人早就被我肅清,何至于此!”
他將所有的失敗和責任,都推到了王戩身上。
“王戩”這個名字被吼出的瞬間,原本喧鬧的大帳,陡然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