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個月后,海邊別墅的露臺上。
夏星眠抱著一束白菊,望著遠處翻涌的浪花,眼底凝著一層薄薄的霧。
“在想什么?”
許沉南走過來,將一件薄針織搭在她肩上。
她側頭看他,眼底的霧靄淡了許多:
“在想,如果那天我沒讓月月去找他,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。”
許沉南沉默片刻,握住她微涼的手:
“沒有如果。但你看,”
他抬眼望向海面,“現在的海很藍,風很干凈,就像月月一直喜歡的樣子。”
他忽然從口袋里拿出個小小的玻璃罐,透明的罐身里裝著半罐細沙,摻著幾粒圓潤的彩色小石子。
“上周去清理舊物,在月月的玩具箱底找到的。”
他把罐子遞到她掌心,“她說要把最喜歡的沙子送給爸爸,一直藏著沒舍得拿出來。”
夏星眠的指尖撫過罐身,忽然笑了,眼眶卻跟著紅了:
“這孩子,總想著給她爸爸驚喜。”
許沉南沒說話,只是靜靜陪在她身邊。
海風吹動兩人的衣角,直到夕陽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。
晚飯時,電視里正在播放聞氏集團破產清算的新聞,畫面里一閃而過的法院公告欄上,貼著聞梟死刑執行的通知。
夏星眠握著筷子的手頓了頓,隨即若無其事地夾起一塊青菜,慢慢送進嘴里。
“明天去看看月月吧。”
許沉南忽然提議道。
月月的骨灰早就沒了,他們后來在城郊的墓園給孩子立了個衣冠冢,碑上嵌著她四歲時拍的照片,笑起來眼睛彎成月牙。
那是他們唯一能寄托思念的地方。
夏星眠點頭:“好,帶些她愛吃的味軟糖。”
夜里,夏星眠做了個夢。
夢里月月穿著粉色的小裙子,舉著一塊歪歪扭扭的蛋糕朝她跑過來,奶聲奶氣地喊
“媽媽生日快樂”。
她笑著伸手去抱,可指尖剛要觸到孩子的衣角,眼前的身影就像泡沫般散了。
驚醒時,額頭上全是冷汗。
身邊的位置是空的,她摸了摸,余溫還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