恒河靈鑒的紅光刺得人睜不開眼,貝殼里草木園的景象越來越清晰。
三株靈果苗的金綠花瓣已盡數枯黑,根須從土中翻出,像無數條暗綠色的蛇,正纏著周圍的娑羅樹苗往地下鉆。
更詭異的是,枯萎的花瓣落在地上,竟自動拼成了《吠陀》經文中“普魯沙贊歌”的符文,符文中央,隱約有個四首四臂的虛影在晃動。
“是梵天世尊的氣息!”
祭祀生主的祭祀杖猛地砸向地面,杖頭的娑羅花劇烈顫抖,“這是《吠陀》里‘創世序章’的符文,只有他能催動!”
彌生的菩提子念珠在指尖飛速轉動,青銅缽突然騰空而起,乳海之水化作碧色光簾,將眾人護在其中:“他不是在天宮蓮臺嗎?為何要對草木園動手?”
“不是動手,是‘糾錯’。”
溶洞深處的笑聲越來越近,帶著老木摩擦般的沙啞,
“我創造的秩序里,從沒有‘跨種姓的和合’,更沒有草木逆生的異象——這世間的齒輪,本該按我刻好的紋路轉。”
光簾外的黑暗中,蓮花座緩緩浮現,座上的白膚色神只四首相對,手中分別持著《吠陀》經、蓮花、水罐與祝福印,正是創世主神梵天。
他左側的臉盯著靈鑒里的草木園,語氣里滿是惋惜:
“彌生,你用佛法攪亂了業力池,讓首陀羅持矛、吠舍掌祭祀,連草木都敢違背‘天定生機’,再這樣下去,普魯沙的身軀就要散了。”
婆羅摩舉著“童心純”靈果,金綠光刺向梵天的虛影:
“你說謊!靈果說大家一起種地、一起護園才快活!普魯沙要是活著,肯定不想看到大家打架!”
梵天中間的臉微微動容,卻依舊搖頭:
“孩子,你不懂。
當年我從金卵中誕生,以普魯沙之軀定種姓、分職責,婆羅門為口傳法、剎帝利為臂護民、吠舍為腿生財、首陀羅為足立地,缺一不可亂。
如今你們把‘足’抬到‘口’的位置,這身軀怎能不垮?”
話音剛落,恒河靈鑒突然碎裂,碎片化作光雨灑向恒河。
遠處草木園傳來阿寧的驚呼,光雨映出更駭人的景象:
靈果苗的根須已在地下結成了普魯沙的骨骼形狀,枯黑的藤蔓正順著恒河靈脈蔓延,所過之處,剛長出的靈果粉瞬間化作灰。
“梵天世尊,您錯把‘分工’當成了‘高低’。”
祭祀生主突然上前一步,祭祀杖上的護生符文亮得灼眼,
“首木用靈木矛護田,不是首陀羅越界,是他在做‘護生’的事;
婆羅用貝葉本記靈脈,不是吠舍僭越,是他在做‘傳承’的事。
這些事,比種姓名號更重要。”
他抬手按住靈木矛的矛尖,娑羅樹皮的靈氣與矛身的琉璃光融合,竟在矛尖凝成了《吠陀》與佛法交織的新符文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