覺悟崖的風裹著業火的暖意,彌生指尖的菩提子念珠突然懸停在半空。
十二緣起石板上的“識”字符文亮起金光,順著他的指尖鉆入眉心。
濕婆所說的“天眼通”,在這一刻悄然開啟。
眼前的景象瞬間變換。不再是岡仁波齊的積雪與業火,而是恒河岸邊的無數個“過去世”:
有穿著粗布褂的首陀羅彎腰在田間,手里的鋤頭剛觸到靈苗,
就被婆羅門的祭祀勺打落,鮮血滴在靈苗的根上,那靈苗竟蔫了半截;
有吠舍商人捧著飽滿的靈果,想獻給祭祀換取種姓提升,卻被剎帝利的士兵攔在殿外,靈果摔在地上,汁水混著泥土,成了螞蟻的食糧;
還有婆羅門祭司對著《吠陀》誦經,明明看到殿外的首陀羅凍得發抖,卻默念“賤民的苦難是業報”,轉身關上了殿門。
“這是‘識緣名色’的苦?!?/p>
護生祭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,他的貝葉本正自動記錄著幻象,
“這些人被‘種姓即命運’的‘識’困住,連善意都成了執念的祭品。”
彌生的天眼繼續延伸,看到更久遠的輪回:
有個首陀羅女子,為了救落水的婆羅門孩童,跳進恒河淹死,死后卻因“賤民的靈魂不潔”,被擋在天堂門外;
有個剎帝利武士,放棄征戰去護持草木園,卻被族人罵“背棄天職”,最終在孤獨中老去;
還有個吠舍匠人,打造出能自動澆灌靈苗的木車,卻因“低種姓不配造神器”,木車被付之一炬,匠人也被驅逐出村落。
“為什么?”首木的聲音帶著顫抖,他握著靈木矛的手青筋凸起,
“他們明明都在做護生的事,為什么還要受這么多苦?”
“因為‘無明’沒破?!?/p>
彌生的聲音有些沙啞,天眼通里的苦難像潮水般涌來,
“首陀羅女子覺得‘救婆羅門是贖罪’,武士覺得‘護園是背棄天職’,匠人覺得‘造木車是求提升’。
他們的護生心,都裹著一層種姓的執念,這執念就是‘無明’的結。”
就在這時,婆羅摩懷里的四色靈苗突然劇烈晃動,苗上的四色花瓣同時飛出光粒,像螢火蟲般鉆進幻象里。
那光粒落在首陀羅女子的靈魂上,她身上的“賤民烙印”竟開始褪色;
落在武士的鎧甲上,鎧甲上的“天職紋章”化作靈苗的圖案;
落在匠人的木車上,燒毀的木車竟重新凝聚,上面刻著的不再是“求提升”的禱文,而是“靈苗需水”的簡單字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