恒河的午日陽光剛曬暖祭臺的石階,護生佛盟的理事會就設在了祭臺旁的娑羅林里。
八張石凳圍著一張青石桌,桌上攤著馬祭祭品的清單,達剎坐在主位,指尖的靈脈玉佩泛著淡金,胸口的琉璃蓮卻比清晨時更亮——像是在刻意壓制什么。
“馬祭的靈苗已選好,共三百六十株,全是護生盟孩子親手養的,靈氣最純。”
阿寧站在桌前,手里捧著一株剛摘下的菩提苗,葉片上的“護生”梵文清晰可見,
“靈果也準備好了,阿伽大人昨天派人來驗過,說沒問題。”
話音剛落,坐在石凳上的阿伽(俱毗羅的弟弟)突然開口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:
“靈苗和靈果是夠純,但祭品還少一樣——‘生主精血’。”
他伸手拿起清單,指尖的黑絲快得像影子,在清單上劃了一道痕,
“創世初的馬祭,都要用純生生主的精血獻祭,才能顯靈脈誠意。這次是三界護生馬祭,更該守這個規矩。”
達剎的臉色微變,胸口的琉璃蓮瞬間泛出淡黑。
阿伽說的“生主精血”,是舊秩序里“彰顯生主權威”的祭品,卷二時就被護生佛盟廢除了。
他剛要反駁,就看到彌生輕輕搖了搖頭,缽底的法源水正泛著極淡的黑紋,映出阿伽身后的景象:
一縷比迦羅身上更濃的黑絲,正纏在阿伽的手腕上,黑絲的源頭,還是須彌山的方向。
“阿伽大人,”彌生放下青銅缽,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,“護生馬祭的祭品,講究的是‘護生之心’,不是‘身份貴賤’。
孩子養的靈苗、商人捐的靈果,都是真心護靈脈的證明,比‘生主精血’更純。”
阿伽的眼神冷了下來,腕間的黑絲繃得更緊:
“彌生世尊,您是諸天法源,可馬祭的規矩,該由生主定!您一個‘外道佛陀’,不該插手生主的事!”
他這話剛出口,坐在旁邊的因陀羅祭司就咳嗽了一聲。
上次迦羅就是這么說的,結果被揭穿是邪念附身,他不想重蹈覆轍。
阿伽卻沒察覺,繼續道:
“我哥俱毗羅說了,生主是靈脈的守護者,馬祭不用生主的精血,靈脈會以為我們不敬重它!”
“你哥沒說過這話。”
一個聲音突然從林外傳來,是俱毗羅。他提著一個裝滿靈脈水的青銅壺,快步走進來,壺身上的“護生”梵文閃著光,
“我昨天就跟你說,馬祭按護生佛盟的規矩來,別提舊秩序,你怎么還說?”
阿伽的臉色瞬間慘白,腕間的黑絲突然鉆進他的袖口,消失不見。
他下意識往后縮了縮手,聲音發顫:“哥……我……我只是覺得,生主該有生主的樣子……”
俱毗羅走到他身邊,伸手按在他的手腕上,指尖的靈氣輕輕探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