凱拉薩山的山門,由千年靈石雕琢而成,刻滿護生梵文,常年縈繞著淡紅靈氣,莊嚴而肅穆。
帕爾瓦蒂站在山門外,紅紗裙在寒風中微微飄動,眉心粉印亮著,輕聲對著守門侍從行禮:“雪域帕爾瓦蒂,求見濕婆大天,煩請通報?!?/p>
侍從身著青灰鎧甲,神色恭敬卻帶著疏離:“帕爾瓦蒂姑娘,大天正在靈伽殿隱修,吩咐過不見外客,還請姑娘回吧?!?/p>
帕爾瓦蒂心頭一沉,卻沒有退縮:“我與大天有舊緣,關乎護生傳承,還請侍從通融,再通報一次。”
她知道,濕婆或許是在回避,畢竟薩蒂的犧牲是他心中的痛,如今她以轉世之身前來,他難免會有心結。
侍從面露難色,卻依舊搖頭:“大天有令,隱修期間任何人不得打擾,姑娘莫要為難小的?!?/p>
話音落,山門的淡紅靈氣微微波動,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,將帕爾瓦蒂擋在外面——這是濕婆的結界,明確表達了拒絕的態度。
帕爾瓦蒂伸出手,指尖觸到結界,感受到里面傳來的冷硬氣息,不像護生業火的溫潤,反而帶著一絲疏離的決絕。
她眼眶微微發紅,卻沒有哭,只是握緊拳頭:“我知道大天有心結,我可以等,等他愿意見我為止?!?/p>
說完,她后退幾步,在山門外的石階上坐下,紅紗裙鋪在冰冷的石面上,與周圍的積雪形成鮮明對比。
侍從看著她執拗的模樣,無奈地嘆了口氣,卻也不敢再勸,只能守在山門旁,時不時偷偷打量她。
寒風卷著雪沫子吹來,落在帕爾瓦蒂的發間肩頭,很快就積了薄薄一層雪。她卻渾然不覺,只是望著山門內靈伽殿的方向,眼神堅定,一如十年前在雪域立誓時那般。
不知過了多久,一道淡紅身影從山門內走出,正是纏在濕婆腕間的伐蘇基。它化作人形,身著暗紅長袍,眼神溫和卻帶著一絲為難,走到帕爾瓦蒂面前。
“帕爾瓦蒂姑娘。”伐蘇基的聲音低沉,“大天讓我轉告你,他已決意隱修,斷情絕愛,專注護生業火的修行,不愿再提過往,還請姑娘早日離開,莫要白費心思?!?/p>
“斷情隱修?”帕爾瓦蒂猛地抬頭,眼中滿是不解與不甘,“護生難道不需要心嗎?薩蒂姐姐用生命護生,難道不是因為心中有愛?大天因為怕失去,就要斬斷所有羈絆嗎?”
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,不是畏懼,而是心疼——心疼濕婆被困在過往的傷痛里,心疼他用冷漠偽裝自己的脆弱。
伐蘇基看著她眼中的光,嘆了口氣:“姑娘不懂,大天當年親眼看著薩蒂獻祭,那種痛,深入骨髓。他怕再次經歷失去,怕你重蹈薩蒂的覆轍,所以才選擇回避?!?/p>
“我不是薩蒂姐姐的替代品,我是帕爾瓦蒂,是來守護他的,不是來讓他再次失去的!”
帕爾瓦蒂站起身,紅紗裙上的雪簌簌掉落,
“我知道他痛,但逃避解決不了問題,只有直面過往,才能真正放下?!?/p>
伐蘇基沉默了,它知道帕爾瓦蒂說得對,卻也理解濕婆的掙扎。它猶豫片刻,從袖中取出一枚淡紅符印:“這是大天的護生符,能抵御嚴寒,姑娘若執意要等,便拿著吧?!?/p>
帕爾瓦蒂接過符印,指尖傳來溫潤的靈氣,是濕婆的護生業火氣息。她握緊符印,心中涌起一股暖意,卻也更加堅定:“多謝伐蘇基大人,我會等,等到大天愿意見我為止。”
伐蘇基搖搖頭,轉身走進山門,山門的結界依舊冰冷,卻沒有再加強——或許,濕婆也在默默關注著山門外的她。
夜幕降臨,凱拉薩山的雪下得更大了,寒風呼嘯,刮在臉上生疼。帕爾瓦蒂靠著山門坐下,將護生符貼在胸口,暖意驅散了些許寒意。她閉上眼睛,開始默念護生短咒,薩蒂的愿力在體內流轉,支撐著她抵御嚴寒與疲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