聚光燈猛地打在舞臺中央的巨大玻璃水箱上。
湛藍的水波里,柳依依的身影若隱若現。
她穿著和我溺死時一模一樣的白色長裙,瞪大了眼睛,臉上寫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,雙手正瘋狂地拍打著玻璃。
“哇哦——”
臺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口哨聲。
“這個女助手可以啊!表情太到位了!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!”
“這氛圍感,絕了!陸大師的團隊就是專業!”
觀眾們興奮地議論著,他們以為這是一場精心編排的恐怖秀。
只有陸斯言。
他站在舞臺的陰影里,臉上的營業式微笑早已消失不見,取而代代的是一種凍結的驚駭。
他死死盯著水箱里的柳依依。
那不是表演。
柳依依的掙扎幅度越來越大,五官因恐懼而扭曲,拼命地拍打著玻璃壁,嘴里吐出一串串氣泡。
那雙眼睛里流露出的,是瀕臨死亡的、最原始的求生欲。
她的恐懼,是真的。
陸斯言的后背滲出冷汗,他想起了我。
想起了我死前,也是這樣在水里無助地掙扎,拍打著玻璃,向他求救。
而他,卻在后臺擁吻著柳依依,對我的生死不聞不問。
難道是……
一個可怕的念頭在他腦海中升起。
他不敢再想下去,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。
不行,必須立刻停止!
陸斯言再也顧不上什么表演效果,他一個箭步沖向舞臺側面的機關控制臺。
這個機關是他親手設計的,精密而流暢,只要按下緊急按鈕,水箱的鎖鏈就會在三秒內全部解開。
他曾對這套系統引以為傲。
他伸出手,狠狠地拍向那個紅色的緊急按鈕。
一下。
兩下。
紋絲不動。
那個他設置得無比流暢的機關,此刻像是被焊死了一樣,卡在那里,毫無反應。
“動啊!你他媽給我動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