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親被緊急送往醫院,診斷是急性心肌梗死,需要立刻手術。
我站在搶救室外,手里捏著那張薄薄的病危通知單,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。
手術費,三十萬。
我看著手機銀行里兩位數的余額,和一長串的信用卡待還賬單,眼前一陣發黑。
陳展鳴算計得真好。
他卷走了我們所有的積蓄,只留給我一身的債務和無盡的麻煩。
我沒有時間崩潰。
第二天,我聯系了二手車商,賣掉了我那輛開了不到兩年的保時捷。
那是我為自己贏得一個大案子后,送給自己的禮物。
車商壓價壓得很厲害,言語間滿是鄙夷,顯然是看過了我的新聞。
我沒有跟他討價還價,拿了錢,第一時間交了父親的手術費。
辦完手續,我坐在醫院冰冷的長椅上,手機屏幕亮起。
是我律所的后輩發來的微信。
“姜禾姐,對不起。劉合伙人說了,律所最近風聲緊,讓我們……暫時不要跟你聯系了。”
后面跟著一個“抱歉”的表情包。
我回了一個“好”。
昔日并肩作戰的同事,推杯換盞的朋友,在我出事后,都選擇了明哲保身。
我成了孤島。
無依無靠,四面楚歌。
……
父親的手術很成功,但還需要長時間的住院觀察和康復治療。
后續的費用,像一個無底洞。
我站在醫院的繳費窗口,看著賬單上不斷跳動的數字,第一次感到了恐慌。
錢,我需要錢。
可我的事業、我的人脈、我的一切,都被陳展鳴毀掉了。
我翻遍了手機通訊錄,那些曾經稱兄道弟的名字,如今看來卻無比陌生。
我還能求誰?
我誰也求不了。
我從醫院里逃了出來。
不是逃離父親的病床,是逃離那張天文數字般的繳費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