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蔓的手指,點在其中一筆最大額的轉賬記錄上。
“這是一家在開曼群島注冊的離岸公司。”
她的聲音冷靜而篤定,帶著華爾街精英特有的穿透力。
“陳展鳴把你們的共同財產,以‘投資’的名義,注入了這家空殼公司,再通過復雜的股權結構和信托協議,把錢洗白,最后以海外藝術基金的名義,回流到國內。”
她抬起頭看我。
“而接收這筆資金的,就是他和季桃桃即將開幕的‘救贖’畫廊。”
我愣住了。
我只看到了表面的合法轉賬,卻沒看透這背后橫跨半個地球的資本運作。
陳展鳴在我面前,永遠是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藝術家。
我從沒想過,他的心機深沉至此。
“他以為你已經被打垮了,所以最近動作很大。”
徐蔓劃開手機,推到我面前。
財經版面上,陳展鳴和季桃桃并肩而立,為他們的“救贖”畫廊開幕剪彩。
照片上的他,意氣風發,春風得意。
他對著鏡頭侃侃而談,說畫廊的創立是為了“給所有被埋沒的才華一個救贖的機會”。
多么諷刺。
他踩著我和另一個畫家的尸骨,扮演著藝術圈的救世主。
“他太大意了。”
徐蔓的語調里帶著一絲獵人般的興奮。
“這種規模的跨境資本運作,不可能沒有專業人士操盤。只要找到這個人,就等于找到了他的命門。”
接下來的兩周,徐蔓動用了她在華爾街的所有人脈。
我們租了一個小小的辦公室,墻上貼滿了巨大的白板,上面畫著錯綜復雜的資金流向圖。
那些代表著我血汗錢的數字,像一條貪婪的毒蛇,從我的賬戶出發,蜿蜒爬過數個國家的金融系統,最終匯入陳展鳴和季桃桃的銷金窟。
白天,我照顧父親,應付醫院的各種賬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