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觀復在凌晨三點到家。
我坐在沙發(fā)上,熬得眼都紅了。
目光相遇,沉默蔓延。
桌上平板反復播放他搶婚的視頻。
“這里是880萬……”
一遍,兩遍,三遍。
謝觀復大步走過來將平板關機,然后慢慢地,彎下了膝蓋。
他為了那個女人向我下跪。
這件事本身就讓我感到可悲又可笑。
“我知道我現(xiàn)在說什么都晚了,但是我保證,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幫她了?!?/p>
男人啞聲說。
“她爸肺癌,缺錢做手術?!?/p>
“她之前來找過我,但我沒見她,她才決定把自己賣給那個男人?!?/p>
“我只是可憐她而已,你相信我……”
只是可憐而已。
這句話,謝觀復說過多少遍,恐怕連他自己也記不清。
但是我很清楚。
因為他每次這么說,受折磨的人都是我。
供她讀書,是出于可憐。
為她安排工作,是出于可憐。
給她買房子,是出于可憐。
為她打人,是出于可憐。
現(xiàn)在,連阻止她嫁給別人,也口口聲聲說是可憐嗎?
“你的同情心真是夠泛濫的?!?/p>
這句略帶嘲諷的話讓男人明顯有些不安,他起身來抱我,卻被我一把推開。
“阿月,你又不要我了嗎?”
謝觀復單膝跪地,眼眶微紅。
“謝觀復,先放棄的人,沒資格要求別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