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認同萬清河說的話。
“根深蒂固的傳統(tǒng)思想是一部分原因,但也不是全部的原因。”林星看著女兒的小床說,“說起來無非是愛不愛的問題。”
萬清河沉默。
林星道:“你真愛一個孩子,別說她是男是女,就算是個怪物,你也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好東西都捧在她面前,哪里還會管別的。”
“滿滿也是女孩兒,為什么你就可以做到無關性別去愛她,你娘就做不到無關性別去愛萬晴?難道父母愛孩子的前提條件是性別?”
“你也別說,大家都是這樣的,我不相信沒有例外,總還是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年代里,也有人把女兒當做全部,雖然稀少,但總歸是有的,你沒見過不代表不存在,那你娘為什么不是那個例外,又或者說大家怎么都不是那個例外?”
她說了這么一堆,萬清河也不理她,林星無聊地打了個哈欠,昏昏欲睡。
一旁的男人卻因她這一番話沒有絲毫睡意。
她的話太尖銳,讓他想替母親找理由都找不到,剝開了那層虛假的皮層之外,真相只剩下血淋淋的骨肉。
不愛而已。
但是誰又能接受自己的母親不愛自己呢?
翌日。
林星和萬清河兩人一起把萬晴送回了萬家。
母女兩人雖然有些別扭,但總歸是不再因為萬晴上學這件事做爭論了。
轉眼間到了九月份。
學生都陸續(xù)開學,萬晴和國梅兩人早早到了學校,電話都往家里打了好幾個了。
萬清河還沒出發(fā)。
他要等女兒上幼兒園后再準備去學校。
“其實我自己可以,你真不用這么緊張,小孩子上幼兒園而已,早晚都要經(jīng)歷這么一遭的。”
林星在辦公室里看著馬上開學,現(xiàn)在卻還坐在辦公室里不動如山的男人。
這樣的話已經(jīng)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,偏偏萬清河下定了決心要等女兒開學后再出發(fā),她無奈。
“我已經(jīng)讓萬晴幫我先報道了,不著急。”
“那我們說好了,后天送完女兒去幼兒園,我送你去火車站,不能再拖了。”林星下了死命令。
她嚴重懷疑萬清河是不是舍不得女兒?
男人嘆了口氣說,“好。”
兩天后的早晨。
送小孩子去幼兒園這件事,林星和萬清河兩人都是第一次。
手忙腳亂地幫女兒背上書包,灌了滿滿一壺熱水后,萬清河又不放心地往她書包里塞了一堆吃的。
囑咐女兒,“在學校有什么事情找老師,餓了書包里有吃的,有人欺負你了不要忍著,反擊回去,或者回家跟爸爸——”
“跟媽媽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