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十年代,刺骨的冬天。
四合院里,北風呼呼地刮,墻皮掉得跟渣似的。
王懷海裹著那件補了七八個補丁的灰棉襖,蹲在院角的南房門口,吸了吸鼻子,心里咯噔一下:這地方,他熟!
《情滿四合院》!真不是做夢。
可這劇情,早就跑偏了。
一大媽早咽氣了,聾老太太也入土好幾年。
小當和槐花早就長成大姑娘,天天扎堆梳頭嗑瓜子;傻柱和秦淮茹?
早領了紅本本,可兩口子住一個屋檐下,跟兩頭隔欄的牛似的,誰也不搭理誰。
許大茂和秦京茹更是鬧得雞飛狗跳,離婚書都撕了三回,愣是沒離成。
前身?哦,就是他自己。
十七歲,孤兒。
爹娘是紅星軋鋼廠的工人,八年前工傷沒了,留下的就這間漏風漏雨的倒座房——以前是給下人住的,連窗戶都沒一個,屋里黑得跟地窖一樣,二十平米都算多的。
沒人管,沒飯吃,穿得跟叫花子似的,三天兩頭餓得眼發(fā)花。
他想頂爹媽的班進廠,可廠里規(guī)矩死板:十八歲才能進。
他差那一歲,就卡在門外,干瞪眼。
“命如草芥啊,風一吹,就得趴下。”
他嘆了口氣,推門進了屋。
屋里啥也沒剩,一張木板床,半截矮柜,一張掉漆的書桌,桌上還擱著面巴掌大的小鏡子。
他順手拿起來照了照。
鏡子里那小子,眉毛濃,眼睛亮,鼻梁高,要是擱現在,妥妥男模臉。
可這臉——蠟黃,瘦得顴骨都能當刀使,嘴唇干裂,眼窩深得能養(yǎng)魚。
“五官是真帥?!彼肿煲恍?,“就是營養(yǎng)不良,給糟蹋了?!?/p>
只要吃得上飯,三個月,他能帥得讓全院女的都挪不開眼。
你看傻柱——臉大,五官擠一塊兒,傻乎乎的,秦淮茹嫁了他,天天蹭他飯、拿他錢,可連個吻都不肯給。
要不是后來婁小娥生了娃,傻柱家這根香火,怕是得斷在八十年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