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光瞄到,從回廊轉(zhuǎn)角處走來的玄色身影,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。
傾身向前,聲音壓得極低。
“那是離蠱成熟的標(biāo)記。”
“姐姐不妨猜猜,淵郎為何要給姐姐種下這蠱?”
齊藍(lán)并末真等明嫵回答,很快便揭曉了答案,帶著一種施舍般的憐憫。
“是因為我呢,因為我需要姐姐的血。所以淵郎給姐姐下此蠱,待它成熟,便可以將姐姐的血,換到我的身上。”
“姐姐也莫要怨淵郎。他啊,只是太在乎我了。姐姐要怨啊,就怨自己為何生就這副招禍的皮囊。懷璧其罪……古往今來,皆是如此。”
“哦,對了。離蠱需要容器對施蠱者純粹的愛,才能生長。愛意越濃長得越快。姐姐啊,你可曾想過,你對淵郎的愛,就是滋養(yǎng)離蠱最好的養(yǎng)料呢。”
齊藍(lán)的話,像一條毒蛇,一圈一圈纏繞著明嫵,讓她喘不過氣來。毒蛇冰涼的身軀爬上她的背脊,昂起扁平的頭,朝她吐著猩紅的舌信子。
狠狠一口咬在來她心臟上。
痛得她像是要死去。
“你住口!”明嫵厲叱。
齊藍(lán)被她眼中驟然的爆發(fā),驚得心頭一跳,但很快,她就狂喜。
臉上表情也切換成極致的恐懼與柔弱,仿佛被是明嫵的怒吼嚇破了膽,顫抖著抓住明嫵的手,帶著哭腔哀求。
“我知夫人心里愛著相爺,容不得旁人近身。可我……我從未敢有過非分之想,我……我只求在這府里能有個安身的角落……”
“求夫人開恩,別趕我走……”
齊藍(lán)注意到那玄色身影停在數(shù)步外的一叢柏樹后,繁茂枝葉間,漏出玄色衣袍一角。
明嫵用力想抽出手,卻被對方攥得更緊。
“齊藍(lán),收起你這副嘴臉。你想要陸淵,盡管拿去。我明嫵,不稀罕。”
話音甫落,“咔嚓!”一聲脆響,是樹枝被硬生生折斷的聲音。
就在明嫵下意識要轉(zhuǎn)頭望去時,手背上猛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,像是被針狠狠扎了一下。
劇痛讓她本能地一甩手。
“啊!”
伴隨著一聲凄厲到變調(diào)的慘呼,齊藍(lán)連同身下的輪椅,猛地朝回廊外側(cè)翻倒下去。
“砰——!”
沉重的悶響砸在地上。
輪椅摔在草地上,兩個木輪兀自朝天空徒勞地轉(zhuǎn)動。齊藍(lán)則被巨大的慣性甩出,不偏不倚,額頭正正撞在一塊嶙峋凸起的石棱角上。
溫?zé)岬孽r血,幾乎是立即便汨汨涌出,染紅了額角,也染紅了石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