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好自己動手,剛把米下到鍋里,藍鶯竟一口唾沫啐進了鍋里。
春楠登時氣得七竅生煙,沖上去就和藍鶯扭打在了一起。
“那齊藍算哪門子的主子?就敢這樣作踐我們。往后……往后她若真進了門,這府里哪還有我們主仆的活路?”
“夫人,奴婢瞧著……相爺他,他未必是真厭棄了您。定是被那狐媚子迷了心竅。您該去找相爺,把話說清楚才是。不能平白受這冤屈啊?!?/p>
明嫵筆尖一頓,一滴濃墨重重砸下,迅速在紙面上暈開。
明嫵將這毀了的張紙,抓起,揉成一團,丟進廢紙簍里。重又抽出一張新的,鋪好,落筆繼續抄寫。
春楠也不氣餒,繼續道。
“方才奴婢瞧得真真的,相爺……相爺看您的眼神,分明是在乎的。只是都在氣頭上,說話才……才重了些?!?/p>
“再說,那什么蠱啊,血的,都是那齊藍的一面之詞。她定是偶然得知了夫人身上的印記,才編出這等惡毒法子,來離間您和相爺。”
“夫人,您可萬萬不能上當。”
明嫵將筆擱在青山筆架上。
“你說得對,是該去弄個清楚?!?/p>
不過,她不是去找陸淵問,她是要出府去找外面的大夫。
-
從閉閣出來,天還未大亮,殘月像一塊失去了光澤的鵝卵石,被拋在天邊一角。
到了東院,明嫵讓春楠將抄好的家規送進去,自己則尋了一處僻靜無人的角落,倚著冰冷的廊柱坐下。
一陣刻意壓低的交談聲,隱隱約約隨風飄來。
明嫵循聲望去,只見不遠處一條被枝葉半掩的羊腸小徑上,兩道身影正緩步而行。
盡管大半身形被橫斜的枝椏遮擋,明嫵還是一眼就認出了,走在前面那個挺拔而熟悉的玄色身影。
是陸淵。
“……相爺,如今離蠱印記已顯,時機……”
“……將夫人的血……給齊藍姑娘……”
“轟!”
一道驚雷在明嫵的天靈蓋上炸開。
炸得她眼前驟然一黑,雙耳嗡鳴不止,整個身體仿佛微塵似地渙散了。
心臟像是被一柄沉重的鈍斧狠狠劈開,痛得連靈魂都在劇烈地顫抖。
她甚至能清晰地“聽”到自己那顆心,碎裂成無數片的聲音。
原來,齊藍說的都是真的。
原來,他娶她,真的是因為她體質特殊適合種離蠱。如今,他就要將她的血換給他的心上人齊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