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爺的心,從來只在權勢之上。
他親口說過:感情是最無用的東西。
所以,定還是朝堂之事。
徐明用力點頭。
猶豫片刻,他還是悄悄退至門邊,招來一名侍衛,低聲吩咐。
“去,悄悄打聽一下夫人院里的動靜。”
侍衛領命快步離去。
若在平日,房中任何細微動靜都逃不過陸淵的耳朵。可此時,他全然未覺徐明的小動作。
他全部心神都在那方布包上。
自那不安在心頭盤旋,便再未消散,反而愈演愈烈。
眼前反復浮現,明嫵最后那淡漠如死灰的眼神……
陸淵心口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,痛得他幾乎喘不過氣。
他眼睫微顫,終于緩緩抬手,指尖觸上那光滑冰涼的錦緞。
他一生殺伐決斷,翻手云覆手雨。
除卻八歲那年險些溺斃于湖水的恐懼,此后,即便深陷死局、面對千軍萬馬,也從未膽怯過分毫。
可此刻,對著這薄薄一個布包,他竟……生出了怯意。
他怕里面真的是宋珩的情信,坐實他的猜忌,證明明嫵的心,真的另有所屬。
若真如此,他該如何?
就在這時,門外驟然響起一陣急促凌亂的腳步聲,緊接著,一聲驚慌的高喊如霹靂般炸響。
“相爺,不好了!夫人……夫人她不見了!”
第33章
那句“夫人不見了”像是一根尖銳的冰錐,瞬間刺穿了陸淵的耳膜。
案桌后,他的身形猛地一下僵住了。
他的指尖還停留在那錦緞上,保持著要解開的動作。
時間彷佛在這一刻停滯了。
他抬起頭,目光如箭一般凌厲地射向那侍衛。
“你說什么?再說一遍。”
從窗外投進來的陽光落在他俊朗的臉上,從高挺的鼻梁處畫出一道涇渭分明的線,將他的下半張臉照得雪亮。
而他的上半張臉則隱在陰影里,瞧不真切。
窗外風動樹搖,晃動的枝葉將陽光切割得破碎不堪。
明明已是夏日,徐明卻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,像是置身在冰天雪地里。他屏住呼吸,縮在一旁一動不敢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