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片場”的入口,一架又一架造型各異的專機,在引導信號的牽引下,緩緩降落。
艙門打開,走下的,是這個星球上最桀驁不馴的一群大佬。
一位滿頭銀發、戴著金絲眼鏡的社會學泰斗,剛走出艙門,就被戈壁灘上干熱的風吹得瞇起了眼。他看著遠處那座拔地而起的銀白城市,以及那根直指蒼穹的太空電梯地基,嘴里發出一聲輕哼,分不清是贊嘆還是不屑。
“用錢堆出來的海市蜃樓,希望不要像它的發起人一樣,只是個華麗的泡沫。”
另一邊,一位穿著沖鋒衣,皮膚黝黑,眼神銳利的天體物理學家,正拿著專業設備,檢測著空氣中的粒子成分。他身邊的助手小聲提醒:“教授,我們是來開會的。”
“開會?”物理學家頭也不抬,“不,我是來參加一場有史以來最昂貴的思想實驗。我得確保實驗環境的變量,在我可控的范圍內。”
他們每個人,都是被一份無法拒絕的“文明征召令”從自己的王國里強行拽出來的帝王。他們帶著審視,帶著懷疑,帶著被冒犯的驕傲,踏入了這座由一個“戲子”主導的,瘋狂的城市。
所有人在引導下,被帶到了一座沒有任何窗戶的,巨大的圓形建筑內。
建筑的中心,是一個空曠的圓形大廳。大廳中央,只擺放著一張巨大的,由不知名黑色金屬打造的圓桌。頭頂的光源模擬著日光,卻冰冷得沒有半分溫度。
近百位來自不同領域的頂尖學者,被安排在圓桌旁落座。
沒有人說話。
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,由智慧和自負混合而成的強大氣場。社會學家審視著物理學家的表情,試圖分析其行為模式。數學家在腦中構建著在場所有人的關系拓撲圖。心理學家則在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每一個細微的動作。
這里,是人類智慧的巔峰殿堂,也是自負與偏見的修羅場。
就在這壓抑的沉默中,大廳的一扇側門無聲地滑開。
蘇軒走了進來。
他穿著最簡單的白色T恤和牛仔褲,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沒睡醒的倦意。他沒有走向圓桌的主位,只是隨意地靠在一旁的墻壁上,環視著這群足以讓任何國家元首都感到頭痛的大人物。
他的出現,像是一滴水落入了滾油。
“你就是蘇軒?”一位來自歐洲的,以尖酸刻薄著稱的哲學家率先開口,他的語氣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,“我們被從世界各地叫來,就是為了陪你玩一場拍電影的游戲?”
蘇軒沒有回答他。
他只是抬起手,輕輕打了個響指。
嗡——
環形的墻壁瞬間變成了巨大的顯示屏,兩行簡潔的,如同公式般的文字,浮現在所有人眼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