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綺嫚索性和盤托出:“皇上沒想殺你,他不介意你是先帝遺孤,要封你為公主,接你回京。”
江元音更懵了。
“先帝遺孤”與“封你為公主”兩句話實在矛盾。
她到底……是不是李彥成的女兒?
“回京當公主有什么不好?”許綺嫚勸道:“這是天下多少女子求不來的尊榮,你回京后不僅是高高在上的尊貴公主,還能和齊司延日日相見,再不用兩地分居。”
“我懂不了你為何非得留在江南,王爺說你追尋的是自由,他不愿剝奪你的自由。”
“我不知道他當年到底受了姑母什么恩,需要他付出生命的代價,去換取你的自由。”
“他甚至為了不讓你愧疚有負擔,不許我將此事透露于你。”
許綺嫚越說越激動,一把抓住了江元音的手臂:“就當是我求你可好?你回汴京吧,你若是氣我之前不明狀況,冒犯惹惱了你,我向你道歉。”
“我之前沖到侯府,是我不對,非是我想揪著你不放,我只是不甘心,想看看……能入他眼的女子是何模樣。”
“現在我知道你的身份了,說起來……你我是姑表姐妹,我算是你的表姐。”
江元音半晌沒有言語,她隱約覺得此事還有內情。
許綺嫚也不知道的內情。
許綺嫚卻覺得她在猶豫,抓住她手臂的力道加重了些,質問道:“你在猶豫什么?你要看著王爺為你的自由而死?你于心何忍?余生真的不會愧疚嗎?”
江元音相對冷靜,也不掙脫她的手,而是反問道:“許小姐是怎么知道這些的?皇上公開下旨了?還是叔父告訴你的?”
許綺嫚搖頭,自嘲而苦澀地笑笑:“他怎么可能會同我說這些?是我無意間聽到他同寧滬的對話。”
話已至此,她也沒甚好隱瞞的,徐聲告知江元音來龍去脈。
當初她因為沖動去了趟侯府,被父親許清禁足,但她從未放棄過打聽李霽的一舉一動。
糾纏近十年,便是在他近身沒有眼線,在王府周遭都有幫她盯梢的人。
在她那不成器的庶弟許子楓出獄后不久,她偶然聽到許清同幕僚議事,說李霽上奏,要放棄王爵,請旨離京。
他們開心于在汴京少了個礙事的“眼中釘”,唯有她父親許清覺得這不是一件好事。
她無暇聽他們議論朝政,滿腦子都是,李霽要離開汴京,再也不會回來了。
所以她買通王府家丁,躲進大行李箱中,隨他出了汴京。
她靠著干糧撐了日,后來被他發現,他態度強硬,派人送她回京。
她寧死不從,說要拋下榮華富貴,和他肆意一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