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司延接著說道:“我們可以好好探討商議,如何偽造你的‘死訊’。”
然而江元音沉默片刻,眸光堅毅地否決了齊司延的提議:“侯爺,我想回汴京。”
齊司延眉眼微挑:“為了珩王?”
他清楚她是不想欠李霽一條人命,可要說完全不在意,那是騙人的。
畢竟當初,她寧可和他假和離,也要離開汴京。
尤其是在見過了李承燁與江云裳,他知曉了她從前的遭遇,更為她愿意為了李霽回汴京而有些不是滋味。
江元音不否認,但也不會放任齊司延多想誤會。
她直直地望著他,解釋道:“不止是為了他,也為了侯爺,為了我們。”
齊司延安靜摟著她,靜候下文。
江元音毫無保留地同他剖析自己的內心:“侯爺清楚的,我從前過得有多不自由,自小被‘長姐如母’四個字裹脅,后來成了李承燁宣泄仇恨憤怒的容器,我從未有一刻能為自己而活。”
齊司延聽她再提起這些仍舊會心疼,哪怕她的口吻已變得稀松平常。
擱置在她后腰的手上移,開始似安撫孩童一般地拍撫她的后背。
他在給她力量,也溫柔地注視著她,無聲地告訴她,如果不想說,可以什么都不必說。
可經歷過撫州災疫,與李承燁、江云裳在濰城正面交鋒,再到蘭城經歷了薛、崔、王三家的恩怨情仇。
她成長了不少。
她情緒不受干擾地接著道:“所以我一直以為,只要遠離了汴京,遠離了皇權爭斗,我就可以過平靜自由的生活。”
“可我現在明白了,平靜與自由,不是靠一味的躲避的換來的。”
“平靜與自由,當是似侯爺這般,靠自己的能力在了結了一切后,而做出的選擇。”
江元音一直特別欣賞齊司延這一點。
明明上輩子,他和自己一樣,過得慘兮兮。
可他卻沒有因此失去主動愛人的勇氣,他不是一遇到矛盾,便會給自己套上堅硬的殼。
江元音深呼吸,道出被許綺嫚的留信出走,而打斷的要和李霽說的話:“或許李彥成最初逼宮奪位,是為了邊關被胡人侵犯虐殺的百姓,可他分明私心更重。”
“他為君不仁,害忠臣殉國,蠶食臣子,只為坐穩皇位,并未真的以天下百姓為先,為百姓謀福祉。”
“他為兄不義,殘害胞弟,不辨是非,不念舊情,只要絕對的權利。”
“他為父不慈,猜忌自己所立的太子,暗中慫恿挑撥其余皇子,冷眼旁觀其手足相殘。”
“這樣虛偽無道的君主在位,是大昭子民的不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