準確地說,是自從李彥成散了武將兵權,就是一直在安排李霽暗中收集世家集權的證據。
為了今日,已籌備多時。
當然李彥成感直接一鍋端了世家,既是因為這半載,零零散散收拾了不少世家,也鋪墊好了許清的種種“惡行”,不怕民間輿論。
更是因為于年初便讓齊司延在郊外駐扎訓練了一支精兵。
是以,由李昀璟領頭訴告,再由李霽詳細鋪展,最后由齊司延一一呈上罪證。
一切都順著李彥成的心意,很快給許清等世家定了謀逆之罪。
李彥成多年的心患一除,眉目間都是難掩的喜悅。
定罪后便是論功行賞。
太子李昀璟舉報許清有功,解除了禁足禁令。
李彥成對其贊賞有加,當著眾人的面,連聲夸贊他。
李昀璟跪地垂首聽著。
他盼了很久才盼來的來自父皇的認可,但他心里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。
他算是徹底看明白了父皇的心思。
從前因為有世家的“擁護”,他在父皇的眼里,便是個威脅,所以他對他只有無窮盡的挑剔。
他怎么做,他都不滿意。
但現下他身后沒有了世家,父皇便對他贊賞有加。
他從年前的差點被廢,到現在要穩坐太子之位,父皇看待他態度,從來與他本人無關。
父皇看不到他。
好在他現在也不執著于讓其看到。
李彥成接著又夸贊李霽,卻不似對李昀璟一樣,直接給他賞賜,而是溫聲詢問他:“清晏,你此番想要什么賞賜啊?”
他把問題輕飄飄地拋給他。
看似偏寵,實則試探。
他之前幾次單獨召見,都暗示得很清楚,只要收拾了許清等世家,李霽就該“功成身退”了。
李霽拱手俯身,如他所愿地開口道:“此乃臣分內之事,不敢邀功,但經此一事,臣深感身體虧空,大不如前,日后恐難為皇上分憂,懇請皇上允臣卸下大理寺卿一職,交予可勝任的能人,允臣閑賦,休養身體。”
李彥成眼底皆是滿意之色,卻要故作惋惜地嘆氣道:“你重傷未愈,確不宜勞神,大理寺卿一職,朕會另謀人選,你且好生靜養,朕等你養好了身子,再為朕分憂。”
“謝皇上恩典,”李霽說著,沒有直起身后退,而是朝著李彥成跪下,叩首道:“皇上,臣有個不情之請,望皇上看在臣自任大理寺卿以來,處理翻審了不少案子的份上,能應允了臣。”
“哦?”李彥成垂眼,聲音沉了沉:“何事?你且說來聽聽。”
他自是不樂意李霽再多提任何要求的。
其但凡“索要”一些權職之類的,那他可就要收拾他了。
李霽保持著叩首的姿勢,高聲道:“臣與許氏之婚事,吉日已擇,六禮已備,只待明日行禮,然,遭此變故,令人唏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