細一回想,李昀璟的確從未反駁過他什么。
年初,自己讓瑜貴妃和李瀾設計江元音,演了一出墜湖的戲碼。
李昀璟明明是被冤枉的,在聽到自己要將其禁足東宮時,也沒有辯解一句。
甚至在知曉許清有擁護他繼位的心思時,毫不猶豫地告發了。
這樣看來,這個“兒子”的確非常聽他的話。
這時有宮人稟告道:“皇上,六皇子在殿門口求見。”
李彥成眼底有嫌惡一閃而過,毫不留情地拒了:“他腿腳不適,回自己宮里靜養吧,讓他沒事少折騰。”
“是,皇上。”
李彥成看向江元音,語氣倒是有所緩和,溫聲道:“朕理解你心疼瀾兒,但你應該助其認清現實,接受雙腿已廢的事實,而不該試圖讓周遭的人都對此避而不談,這于他而言有害無益。”
“大昭現下西北有胡人騷擾,西南有燕國來犯,太子勤練武藝是好事,你想想遠征的定寧侯,可莫要只顧眼前的情誼,忘了家國大局。”
江元音吸了吸鼻子,俯身低應:“臣女明白了,是臣女思慮不周,請皇上責罰。”
李彥成擺擺手:“你退下吧,正好瀾兒在門口,你送他回自己宮里去,沿途好好勸勸。”
“是,皇上,臣女告退。”
江元音起身退下。
猶記得年初,同樣是在這殿前。
李彥成為了維護李瀾,讓渾身濕透的李昀璟受盡委屈。
今日,李瀾卻連殿門都入不了了。
江元音離開后,李彥成對李昀璟道:“在御花園練武,終究是小打小鬧,你眼瞅著便要十四歲,也該真刀真槍地歷練一番了。”
李昀璟聽得熱血沸騰,強作鎮定,抬眸望向龍椅上的李彥成,詢問出聲:“父皇想讓兒臣去何處歷練?”
李彥成垂眸俯視他:“城郊有一塊營地,年初交予定寧侯練兵,現下定寧侯已出征燕國,太子可以營地歷練,學學該如此領兵布陣,若能學有所成,便交予太子負責了。”
年初他日日留齊司延商議的兩件事,一是準備秋招,二是在城郊練兵,只等許清等世家犯錯,一舉拿下。
如今齊司延出征燕國,回來是否愿意交還邊關兵權另當別論,他不可能不做兩手準備。
城郊營地的兵,是他的底牌。
李昀璟沒了世家擁護,因為李瀾同江元音不對付,又對他一直是唯命是從,城郊的兵暫時交予李昀璟是合適的。
待殿試過后,他自會著手培養他信任的武將,來著手接管。
李昀璟克制著心頭的激動,俯身應道:“兒臣自當竭盡全力,不負父皇所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