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色警報燈在金屬天花板上投下血斑,特勤部隊的火箭筒保險栓“咔嗒”彈開的瞬間,邁克后槽牙咬得發疼。
他能聽見太陽穴里船舵貫穿頭骨的嗡鳴——那是金獅子模板在共鳴,碎顱鋼軀的熱度順著脊椎竄上后頸,連握著短刀的虎口都在發燙。
“想當海軍王?”他的聲音裹著喉間的腥甜,“先問問老子的刀答不答應!”
話音未落,邁克的腳尖在講臺邊緣一點。
飄飄果實的能力如蛛網般鋪展,半融化的水晶吊燈突然脫離吊鏈,帶著焦糊的電線砸向最近的火箭筒。
特勤士兵的瞳孔驟然收縮,剛要偏頭躲避,卻見那團金屬洪流在半空轉了個方向——不是砸,是“推”,精準地將火箭彈撞回發射口。
“轟!”
爆炸氣浪掀翻三張會議桌,雷蒙德的西裝下擺被氣浪掀起,卻仍站得筆直。
他望著被氣浪掀到墻上的士兵,眼底浮起一絲贊賞:“不錯的果實運用,布萊恩特。但你該看看左邊。”
邁克的見聞色突然刺痛。
左側三米外,三個特勤士兵端著加特林從側門沖進,子彈鏈在金屬地板上拖出刺耳的摩擦聲。
他旋身躍起,短刀在掌心轉了個刀花,幽藍流櫻如活物般纏上刀刃——這是他昨夜突破的流櫻武裝色,此刻正隨著怒火灼燒。
“當棋子的滋味不好受?”雷蒙德踩著滿地碎玻璃逼近,軍靴碾過一片帶血的肩章,“但你比他們聰明,至少能看見棋盤。”他抬手扯開領口,露出鎖骨處一道猙獰的舊疤,“二十年前,我在馬林梵多的廢墟里撿回半條命,才明白所謂正義不過是上位者的工具。”
邁克的刀尖擦著雷蒙德的耳垂劃過,在墻上留下半尺深的刀痕。
他能聞到雷蒙德身上的雪茄味,混著硝煙的刺鼻:“所以你要當新的上位者?用自己人當誘餌?”
“不,我要當規則的制定者。”雷蒙德突然側身,躲過邁克刺向心臟的第二刀,“那些校官以為聯合獅鷲之心能扳倒我,卻不知道他們的密信早被我掉包。至于獅鷲之心的臥底……”他的目光掃過倒在血泊里的小杰克——那少年的胸口插著半把餐刀,臉色白得像紙,“我在三個月前就順著他們的線,把根都拔了。”
邁克的動作頓了頓。
小杰克的血正順著地磚縫隙蜿蜒,在他腳邊匯成暗紅的溪流。
模板里的力量突然翻涌,他的頭部傳來錐心刺痛——碎顱鋼軀的弱點被憤怒放大,眼前卻反而更清晰:雷蒙德身后的通風口有金屬反光,右側消防栓的水閥被動過,天花板第三塊隔音板下藏著炸彈引線。
“你早安排好了退路。”邁克舔了舔嘴角的血,“通風口接地下通道,炸彈炸穿承重柱,會場塌了正好掩蓋屠殺。”
雷蒙德的笑容終于有了裂痕:“你比我預計的更敏銳。”
“所以我要把你的棋盤砸個稀巴爛。”
邁克的右腿肌肉突然繃緊,借助飄飄果實的浮力彈向天花板。
他的手指在橫梁上一勾,整個人倒掛著俯視全場——特勤部隊正重新集結,雷蒙德退到墻角的通訊器前,會議桌后的校官們還在發抖,小杰克的手指在血泊里微微抽搐。
“小杰克!”邁克對著耳麥低吼,“西側通風管的備用線路,三秒內引爆!”
墻角的少年睫毛顫了顫。
他的手指在血泊里摸索,摸到藏在靴筒里的微型引爆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