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霧裹著硝煙漫過山林,邁克趴在巖石后,睫毛上凝著細小的水珠。
他望著基地頂樓陽臺那道筆挺的身影——雷蒙德中將的軍帽檐壓得極低,望遠鏡的金屬筒在霧中泛著冷光,手指在欄桿上敲出的節奏,分明是三年前海軍密訓時學過的"確認目標"。
后頸的舊傷突然發燙,船舵貫穿的位置像被火烤著。
邁克瞇起眼,喉結滾動兩下。
三天前小杰克在酒館角落塞給他的紙條突然浮現在眼前:"雷蒙德的咖啡杯底有夜鴉的銀蕨紋,瑪莎姐說,他等這場混亂等了三個月。"
風掀起他浸透汗水的衣領,他摸到腰間藏著的微型通訊器——那是從夜鴉士兵尸體上扒下來的,芯片還沾著血。"該掀棋盤了。"他低聲自語,指尖掐進掌心,痛感讓思緒更清晰:夜鴉的裝甲車撞開碼頭時,雷蒙德的警衛隊連實彈都沒上;瑪莎舉槍時,基地雷達站的信號燈暗了三秒——這不是突襲,是合謀。
他貓著腰鉆進灌木叢,枯葉在腳下發出細碎的響。
霧色最濃的地方,守在臨時指揮所外的夜鴉哨兵正搓手跺腳。
邁克摸了摸臉上的偽裝膏,那是小杰克用魚油和碳灰調的,能模糊面部輪廓。
他扯下夜鴉士兵的黑披風裹在身上,軍靴故意踩出拖沓的腳步聲。
"報告!"他壓著嗓子,把通訊器舉到哨兵面前,"總部急電,說G-5內部有紅眼的舊識——"
哨兵的槍管突然頂住他胸口。
邁克的心臟猛地一跳,卻在觸到槍管的瞬間,用武裝色霸氣將肌肉繃成鐵板。"你他媽喘氣聲太勻。"哨兵瞇起眼,刺刀挑開他的衣領,"夜鴉的人哪有不沾朗姆酒味的?"
冷汗順著脊背滑進腰帶。
邁克想起三小時前被他敲暈的夜鴉通訊員——那家伙的軍用水壺里確實灌著朗姆酒。
他迅速摸向腰間,金屬水壺磕在巖石上發出脆響。"剛在碼頭撿的。"他擰開壺蓋,酒氣混著硝煙味散出來,"上頭說。。。說那舊識能當突破口。"
哨兵的喉結動了動,槍管往下壓了兩寸。
邁克趁機側身,披風掃過哨兵的手腕——那是金獅子模板里的"虛晃",看似隨意的動作實則帶起氣流,讓哨兵的視線偏移了半秒。
他大步跨進指揮所,背后傳來哨兵的嘟囔:"這霧日頭,連鬼都在亂竄。"
指揮所里堆滿文件,打字機的咔嗒聲蓋過了外面的槍響。
邁克掃過墻上的地圖,目光鎖定在角落的加密電臺上——那是雷蒙德專用的,天線纏著海軍特有的藍絲帶。
他蹲下身,通訊器的紅燈開始閃爍,手指在鍵盤上翻飛:"G-5內部有紅眼的舊識,可作為突破口。"發送鍵按下的瞬間,他聽見樓梯傳來皮靴聲。
"中將說會議提前。"副官的聲音像片薄冰,"所有對外通道封鎖,雷達站加派三組崗哨。"
邁克翻身鉆進通風管道,鐵皮在他肩背擦出火星。
管道里飄著鐵銹味,他貼著管壁挪動,耳尖捕捉到下方的對話:"凈化名單得盡快。"雷蒙德的聲音比平時低了三度,"那個布萊恩特,還有他身邊的小杰克。。。他們知道的太多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