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在立碑的當晚,悄無聲息地潛入,在碑底埋下了一截枯瘦的植物主根,那是凍港特有的“藍脈”。
三日后,旭日東升。
陽光照在通體漆黑的無影碑上,詭異的一幕發(fā)生了。
那本該吞噬一切光線的碑面,竟像一塊被喚醒的屏幕,浮現(xiàn)出成千上萬張重疊的人臉!
那些臉龐或痛苦,或憤怒,或悲傷,無聲地張著嘴,正是所有在靜音營失蹤者的面容。
守衛(wèi)們嚇得魂飛魄散,舉起鐵錘想砸毀石碑。
可當他們靠近,碑面上的影子竟像活物般“流”了出來,鉆入他們的眼中。
剎那間,無數(shù)無聲的哭喊、臨死的悲鳴,直接在他們腦中炸響。
“啊——!”
百名守衛(wèi)瞬間崩潰,他們丟掉武器,瘋狂地用指甲、用石頭、用一切能找到的東西自殘雙目,口中發(fā)出癲狂的呼喊:“我們看見了!我們看見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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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息傳回,一名曾為雷嘯坤效力的前清影隊劊子手,從噩夢中驚醒。
他夢見自己的影子被一刀兩斷。
他沖到陽光下,駭然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影子的邊緣,竟真的生出了一圈細密的鋸齒,如同他曾經(jīng)用來處決犯人的刑具。
他恐懼了數(shù)日,但在第七日,他像是想通了什么,主動走進了軍方用來測試光束武器的“光蝕區(qū)”。
無數(shù)道強光聚焦而來,他的影子卻并未消散,反而凝聚成一柄邊緣帶著鋸齒的黑矛,轟然前刺,將前方的鏡陣刺得粉碎!
他站在漫天鏡片碎屑中放聲大笑,笑聲中帶著解脫:“原來我殺的不是人,是光!”他撕毀胸前的軍牌,走到軍營的旗桿下,將自己那柄鋸齒黑矛般的影子,投射在雷嘯坤的軍旗之上。
旗面沒有燃燒,卻在影子的覆蓋下,瞬間碳化,隨風化為一捧黑色的灰燼。
反抗的火焰已被點燃。
三支由幸存者組成的“行走者”團體,計劃趁夜色與煙霧,突襲雷嘯坤最后的軍事堡壘。
他們認為,只要用煙霧彈遮蔽月光,讓自己的影子消失,就能發(fā)動完美的奇襲。
就在他們即將行動時,凍港少年出現(xiàn)在他們面前。
他手持一截藍脈的枝條,在地上輕輕一劃,劃出一道奇異的符文。
“影子,不是要藏起來的,”他的聲音清冷而堅定,“是要站起來的。”
當夜,行走者們放棄了煙霧。
他們聽從了少年的話,不再躲避探照燈的光芒,反而列隊而出,昂首挺胸,每一個人都將自己的影子完整地投在身前,踏影而行。